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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清迟感知着腿畔的冰凉,瞧着腿上皮肤白嫩略显脏兮的瘦削小脸,他冷白的小脸猛的刷红,他略显紧张的紧抓着绸缎座椅,挺直着腰杆,使得自己在颠簸中尽量保持着稳立。

    奴仆瞧着这脏兮的丫头趴在顾清迟腿畔睡的香甜,一个生气的准备上前抱起,被顾清迟一个清冷的推过双手。

    “莫管了,到府后明日便张贴寻人,我倒要看看是何人家如此丧心病狂将孩童遗落市集,还狠心的捆于树旁,加上这电闪雷鸣,这番心思,着实狠毒!”

    “是,少爷。”奴仆说着又着急的寻着被褥,为两人披于身上。

    没过一会儿,马车平平稳稳的停了下,顾清迟小心的将她瘦削的身子放于一旁,探身望着车外,他看着家院门前空荡的模样,心里一阵空落,想来,他那亲爹和那新夫人可能正在游山玩水吧。

    他在奴仆的搀扶下下了车,又唤人抱着沈曦儿,命人帮她清洗身子,准备干净衣物和处理伤口,他怕那些人待她不善,待看到她干净清香,处理包扎完好伤口躺于床榻后,他才随众人陪伴踏入玉池浸泡着自己早已冰凉彻骨的身子。

    顾清迟略显疲惫的闭上了细长的眸子,脑海中她破碎不堪满身破烂带血的模样不时闪过他的脑中,他偶感血腥袭来,惹得他一阵不安想吐,他很难去想,如果他没停下马车,她的结局如何?或许只剩一副柴骨,明日便会如蝼蚁一般被恶狗分剥吞噬罢。

    这世道,是否如她一般的例子还有千千万万?

    他感觉那画面残忍不堪,猛地睁眼走出了玉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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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醉酒的徐屠户在四人大抬下被扔进了京师第一府,大名鼎鼎的王爷府,他被人用冷水泼醒,迷迷糊糊的打量着周身,瞧着一个桀骜白皙的少年正拿着木桶怒视着自己,他嗤笑不停。他这彪悍的屠户眼前站的是个娃娃么?

    他不满的摇头甩水,随意的抹去脸上的水渍后,怒瞪着扰他美梦的精致男儿。

    “妈的,你这孩童!是不是你泼老子冷水?扰老子清梦的?”

    “大胆!京师名府少爷岂是你这无礼之厮随意辱骂的!”

    徐屠户低低呢喃,“京师名府,?京师,,”尔后,他抖动着一身横肉连忙跪倒在地,狠狠的磕着响头,语气诚恳胆怯:“草民,草民罪该万死,草民见过小王爷,不知小王爷寻我何事?”

    “你可识得一孩童?”

    “孩童?草民从不识得什么幼童。”他连连否认。

    “哦?是吗?前几日有人瞧见你抱着一孩童于街边闲逛,你当真不识?”顾清迟微弯着腰,凤眸转而冰寒,冷冷的直盯着徐屠夫。

    徐屠夫瞧着眼前骨骼还未张开,周身却散发威严尊贵的孩童,忽觉事情不妙,连忙转了画风,跪倒在地,猛烈的磕头。

    “草民,草民确识得一孩童,是个女儿身,大约五岁有余,有些呆傻痴楞,不会言语,但样貌绝佳,那是,,那是草民远房亲戚的遗孤,可怜失了爹娘还落下了病根,这几日,竟也不见她的踪影了。”他说着假意的挤出眼泪,哭哭啼啼。

    “她在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