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关于我们的求婚太随便一事,等我们在我父母家吃完晚饭后,就被翟星约谈了。

    明明是晚上,忒弥斯律师事务所灯火通明,翟星的办公室里站着几十个帮了忙装饰他家的律师和助理们,每个人都义愤填膺地看着我们。讲道理,这事儿不能赖我,对吧?是左然让他们去他家装饰的,又不是我。是左然让他们白费心血的,又不是我。

    在心里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我后退一步的模样非常认真,他一把抓住我的动作也非常认真。

    一米八二的高个子向侧后方的我偏过头,垂眸看我,“想跑?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

    可拉倒吧,他拍拍屁股离开了忒弥斯,我可还在这里工作的,怎么也得保持个清纯可怜的小白兔人设,以免一天天的挨这些人笑话吧。尤其是那个王水敬,一想到要是让他知道我先求了婚,而且居然选在公墓门口求的婚,还把左然感动到破坏了他们的辛苦准备,他不得嘲笑死我啊!

    “所以,你们要不再求一次婚?”翟星笑着提议,“反正左然不是有快一个月的休息时间吗?干脆把婚礼也办了?”

    我和左然异口同声:“翟星/翟星姐,这也太快了!”

    “啧啧啧……”她暧昧的眼神在我们之间流转。左然清了清嗓子,伸手调整他的领带以掩饰他的尴尬,“呃,总之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把工作稳定下来,结婚的事……晚点再说。”

    我赶忙附和:“就是就是,我还想多过两年二人世界。”

    只是……以后的生活嘛……

    陷入幻想的我直到被左然送到家门口时才缓过神来,一把拉他进了门。之前发生了太多的事,我根本没有时间设想我们之间的未来到底是怎么样的。如今婚也求了,感觉是时候得想一想了。

    “左然,你觉得,我们的以后应该是怎么样的?”

    我取出之前和他一起买的情侣玻璃杯,替他装了一杯茶,替自己装了一杯凉白开。

    “你没有想过?”

    “唔,准确的说,是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想。这几年发生的事多到远超我的处理能力,光是为了应付眼前的工作和生活我就已经拼尽全力,实在没有时间和经历去想了。”

    他用力握紧我的手。

    “我想过和你携手同游山海间,我也想过和你看遍日出日落。我设想过我们什么时候结婚,设想过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大概什么时候有一个孩子。但在和你一起去诺斯塔岛之后,我就忽然觉得,比起刻意安排自己的人生,不如自由一些。因为不管怎么设想未来的生活,它都有可能有变数,唯一确定的,是我的未来,必然有你在我身旁。”

    他起身来到我面前,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撑着椅子靠背,额头贴着我的,“我们可以一直沉浸于工作生活日常琐事,也可以随时同游天下;我们可以有一个或者好几个孩子,也可以一个孩子都没有。莎莎,我只希望,未来一直有你。只要有你,无论是忒弥斯律所的高级合伙人,还是法援中心的主任,哪怕是从此避世而活,对我而言都是充满乐趣的。”

    我伸手捂了他的嘴。

    “左然,你的梦想不必建立在我的愿望之上。”

    “我没有。”他握着我的手,在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我知道,你和我的梦想,是一样的。所以,我知道你会支持我一直走下去,直到我们年迈体衰,无法继续坚持为止。所以,我才会希望尽量满足你的愿望。”

    我恍然,伸手抱上他的脖颈,笑着抬头在他唇边落下一吻,“那等我们老了,我们就去找个世外桃源养老,好不好?”

    “只要你想,我就会和你一起。”

    他低头吻下。

    也许是因为确定了未婚夫妻的关系,他的吻比往常炙热太多。双唇被占有,被吸吮,他灵巧熟练地挑逗我的舌,双手更是在我的肌肤上点出无尽的火花。浑身越发炎热,如同冬日熊熊燃烧的壁炉,室内温度上涨到无法忍受的程度。沉溺于他的爱意之中,朦胧间已经无法区分彼此。湿热的吻慢慢向下流连,从脖子,到肩头,交叠的肌肤诉说着更多的渴求,身体本能地想要迎合他,却同时僵硬起来,同时看向对方。

    他即刻要起身,被我一把拽过已经松散得不成样子的领带,“不许走!我接受的,婚前……我接受。”

    他毅然起身,背对着我,“和这个无关。莎莎,我……去一下浴室。”

    “那是为什么?”不会是我不够魅力吧?

    他扶额,万般无奈地看着我,眼里的火明明已经藏不住了,却还是咬着牙避开我的眼,“我们什么措施都没准备。”

    “……”我把头埋在沙发上。丢死个人了!

    “总之,我先去浴室……”他飞速起身,“砰”的一下关上浴室大门。我抱着抱枕在沙发上扭成蚯蚓——他要做什么我太清楚了!

    不知过了多久,里头的人还没有出来的迹象。我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那家伙不会活了三十年还不知道自己怎么解决吧?还是说,有我在,他不好意思?

    我试着敲了敲门,里头的人慌忙回应:“你等等……”

    门口没有任何热浪,我一瞬间明白过来。这人要不是以为冷水能解决,就是因为我在而不好意思。

    深吸一口气,我猛地推门进去。在隔间里淋着凉水的男人匆忙背对我,“你、你快出去!”

    “快入秋了,洗冷水澡不好。”我拉开玻璃门,从他背后环抱他,手伸到他身前的开关上,把水调成热水。他浑身僵硬,还想说什么,被我吻在他背后的动作给打断了。明明是生疏的触碰,却让他无法控制地发散他的热情,最终只能认命,随我处置。

    那天晚上,他送我的大熊来到我家后头一回失宠。我也是头一回知道,这男人居然连自己送我的熊的醋都要吃,赖我抱着熊睡也不肯抱他。

    我这不是……怕他又得来一回吗?手太酸了,我不想来第二次呜呜呜……

    左然担任法援中心主任之后,便开启了他那比我还忙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