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为首的流氓长得五大三粗,左边脸颊上有一块明显的刀疤,很像是之前与别人打架斗殴留下的,后面跪着三个看起来表情猥琐的跟班,正簇拥着老大说话。

    芮桃正对着流氓老大,表情严肃:“你便是前几日猥亵了丁家小妹的人?”

    那老大的眼睛在眼眶里一转,看上去没憋什么好屁,说话声音还委屈了起来:“大人明鉴,怎得是小人的过错,是那女子穿着轻薄,故意在小人面前晃悠啊!”

    三个跟班也是连连点头,抢答道:“丁家小妹至今未嫁出去,先前就冲我们老大抛过媚眼,许是对我们老大有心,老大才去与她搭话,怎知她倒打一耙,说老大调戏她!”

    芮桃坐在太师椅上,手托着下巴,冷笑了一声。

    芮桃眼下看起来是个酒囊饭袋,老大心里盘算了会,心里莫名有种自信,觉得这派下来的大官与他是同个看法,忍不住又往丁家小妹身上泼脏水。

    “丁家小妹以前就与邻居的男子交好,后来订了婚也不见她收敛,”老大不顾公堂口闻言气愤的丁家小子,“那日我不过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又不是没给她银子,倒像是我的不对了!”

    “老大什么美人没见过!不过姿色平平的妞,还假装自己是个贞洁烈妇!”

    跟班的声音尤其刺耳,芮桃心里的火气已经冒到了头顶,瞧了眼围在门口的民众,也尽是愤愤不平。

    “丁家小妹坠河那日,你们在哪?”

    流氓们慌了片刻,很快说道:“那日我们与老大在赌场赌了一天,就没有跨出过赌场大门。”

    “可有证人?”

    “这,”老大顿了顿,“若是大人不信,可问问赌场的人。”

    赌场本就是人多眼杂之处,更别提大部分都是陷入深渊的赌棍,一问三不知只关心自己的赌局,哪里会在意是否有谁暂时离开了下?

    芮桃见他们的反应,知晓丁家小妹之死他们难辞其咎。

    眼下却没有直接证据。

    芮桃回忆起丁家小妹的死状,眼睛一亮,招来县太爷,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

    县太爷立马着手去办。

    流氓老大见县太爷离开,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抓住身旁的一个跟班问:“那东西你如何处置了?”

    跟班也是心虚地摸摸鼻子:“我,我扔进河里了啊。”

    “你最好真的这么做了!”老大想要锤他一顿,却见芮桃在老神在在地看着他,又憋下了动作,狠狠白了跟班一眼。

    很快县太爷就回来,带回来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那男人手中有块手帕,里面包裹着一根长条状的东西。

    县太爷低声说道:“回大人,确实是有人当了这根簪子换钱,小的将老板一并带了过来。”

    芮桃点点头:“叫他认认,是下面的哪个。”

    其实已经不必当铺老板指认了,芮桃一眼便看见那个脸色一下变得刷白的跟班,他的身体甚至微微颤抖起来,见和芮桃对上视线,他马上将头埋了下去。

    当铺老板的声音不小,在公堂上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簪子是前天那人拿过来当了的,只说是自家妹子的东西,我见上面只有枚小小的玉石,着实不值钱,不想做这买卖,那人还哭喊着说老母没钱治病,让我发发善心,我那铺子被他堵着,为了打发走他,还是给他换了钱。”

    “便是他!”老板的手指着颤抖不已的混混,“青天老爷,我若是知道这簪子是赃物,是如何都不敢收的!”

    将包裹着的手帕解开,露出一根造型普通的簪子,看起来就是寻常人家用的,就连那块玉石也是浑浊暗淡。

    丁家小子的眼里好,看着这簪子,泪水便流了满脸。

    这簪子是她妹妹省吃俭用买的,女孩家好美,努力绣了半年女红才攒够钱,说是要戴着一直到出嫁。

    芮桃心中那口气还在,将簪子接过,开口道:“你们几人,说那日皆在赌坊,那为何会有丁家小妹的东西!还拿去当了换钱!”

    那个跟班满头大汗,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

    流氓老大忙着接道:“这,这东西,是之前丁家小妹送我的定情信物——”

    “还敢狡辩!”

    芮桃拿着惊堂木愤然一拍:“她家境贫寒,想必没有多少饰物,这个簪子定是她的最爱,你这什么狗屁东西也配让她送你作定情信物?长得眼歪口斜,说出去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

    县太爷咳嗽了一声,想提醒芮桃公堂之上不能如此明白的言语讽刺。

    芮桃才懒得理他,这处本就是幻境,哪来那么多规矩,更别说先是流氓老大不要脸往丁家小妹身上泼脏水,她不过是回敬几句。

    “她死的那日披头散发,头发都被人拽掉了,”芮桃越说越气,“你们将她溺死的时候,因为是按住了她的脑袋,收手时衣角勾在她的簪子上,刚杀了人心里慌,直接把簪子带着头发一起给拽了下来,若非是这个原因,还能有什么理由解释你们当掉了这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