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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给你的吻
阑珊顺着望上去，气息不由一滞。
真好看的人。
眉眼氤氲着淡淡的柔和，秀眸微微斜勾，薄唇带起一抹轻笑。按理说，他明明长得比阿卿还要妖孽，可他笑意中的悲悯告诉她，他是神仙，是来拯救她、拯救天下人的。
他半俯着身子，发后只别了一支长尾白玉簪，如墨长发顺着背后和颈间倾泄下来，掩映着墨蓝仙袍上深深浅浅的云纹，如夜幕遮盖下现出了点点星辰。
晨阳为他镀上一层金辉，圣洁得，好像稍一触摸都是亵渎。
阑珊看得呆了。
这样的神仙，有一种让人心暖的熟悉感，就像是……
她回神，就着衣服认真揩了揩满是海水的爪子，还犹豫着要不要接过他的手。
仙人失笑，牵过她的手，小心翼翼将她扶起，一点都没有觉得她脏。
阑珊有些激动：“神仙哥哥我见过你的，你救过我呢！呃……也不对，好像长得不太一样，衣服颜色也不太一样……”
济世救人的神仙，不都大致是这种模样气势么？仙人折扇打开，悠悠地摇：“哦，看来天下的神仙颇没新意，衣着有些千篇一律啊。”
不是那个在贪狼界救过她的神仙哥哥，阑珊有点小失望地垂下头，却仍不忘合揖作礼：“谢谢这位……师兄？”
“‘师兄’？哈，挺好。”
那只扶过她的手此刻放在她肩头，温柔而悲悯，眸中似乎还含着几丝不忍。
”此地危险，以后不要再来这种地方了，知道么？”
很喜欢海，可海上的神印真的太可怕！阑珊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一定听话好好练功吃饭睡觉，不乱跑了。”低头又想了想，“不对啊，师兄你为什么也来这里了呢？”
放在她肩膀的手逐渐滑落下去，直直垂下。他的神色、他的折扇，他凝望着仙海的眼眸，都仿佛落上一层悲痛。
“快到祭日了，我来祭拜一下……葬在这里的亲人。”
阑珊吓得赶忙摇手：“对不起！我不该提的……”
他苦笑：“那有什么，已经三百多年了。更何况，生死有命，我的那位亲人，她的存在就注定了是这个结局。说不定哪日，我也会是这种结局。”
阑珊异常义愤填膺地握起拳头：“才不会呢，你和救过我的，和那个神仙哥哥都是好人，阿卿说，好人应该有好报的。”
若世上好人都有好报，也用不着仙门去斩妖除魔了。
可这样的天真，也极是珍贵难得。
仙人笑着摇头，半蹲下身去，撂起左手袖子，右手折扇往那一划，手掌竟出了寸长的口子，鲜血不住涌出。
阑珊“啊呀”一声，扑过去拿袖子掩住：“师师师师兄你在做什么？这样很疼的啊。”
仙人微笑着拿折扇点了点她的脑袋，将受伤的手按入海水之中。眉峰这时才微微蹙起，手臂隐隐发颤。
阑珊看得更心疼，却又连自己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哪。伤口上撒盐更痛，何况是海水！
“无妨。”仙人咬了咬唇，唇色略有泛白。
他这个样子，哪里像没事！
血色融入海水，却并不散去，连为一线，迅速往仙海远处蔓延。覆盖整片海面的金色神印再次现出，光芒裹携着赤色渐渐加强，犹如饱食翻腾的金色巨龙。
师兄这是在……加固神印？
仿佛读出她心中所想，仙人耐心解释：“这神印到朔月为最弱，所以每月初一，都需要加固一次，以免妖神挣脱而出。”
“啊？”阑珊吃惊，“那个妖族的神，他还没有死吗？”
“当年母……木叶神女早已在人魔之战中神力尽失，能够对抗妖神，是因为她以三天后魂飞魄散为代价，去盘古之心求回神力。可到最后，也只足以将这孽神封印在仙海，还留下了这个破绽。”
在仙门的立场上，木叶神女的牺牲，是何其惨烈的一件事。
可阑珊自小耳濡目染，向来不是站在这个立场上。
妖神原来真的还活着呀！
如果能找机会打破神印放出妖神，就能够抢回所有妖界的灵力，让妖界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躲在大荒的角落受苦了！
这件事要告诉阿卿，他比她聪明，一定会有办法的！
阑珊心里头窃喜，面上仍很机智地做出悲痛的模样：“哦，那个木叶神女她……很伟大。”
“伟大？”仙人收回手，自嘲中带着不甘，“所谓神，都不过是各自族类的祭品。用他们的牺牲去换渺茫希望……实在是很‘伟大’啊。”
“——神的牺牲是伟大，不过你还是祸害活千年吧。”
背后人一贯冷厉的声音，竟错觉夹杂着嗔怪。
阑珊浑身一凛，本能就着躲到仙人后头，白着脸瑟瑟探出半个脑袋傻笑：“红笺师姐……好。”
未料仙人也跟着猛退了半步，左手背到身后，人前只扯着面皮干笑并摇他的破扇子：“那什么，笺儿今日好闲，怎能偷偷跟在为师后头呢？不礼貌，不礼貌啊。”
“为师”？
他他他，他是红笺师姐的师父祝无色，木叶神女的儿子！？
阑珊小脸愈加发白，想起自己无比敬仰的妖神，心头膈应，脚更是往后挪了挪。
红笺面色焦虑，并不看她，哪管三七二十一，直截上前抢过祝无色的左臂，撂开长袖。
手心里血迹犹存，寸长的口子触目惊心。
真好看的人。
眉眼氤氲着淡淡的柔和，秀眸微微斜勾，薄唇带起一抹轻笑。按理说，他明明长得比阿卿还要妖孽，可他笑意中的悲悯告诉她，他是神仙，是来拯救她、拯救天下人的。
他半俯着身子，发后只别了一支长尾白玉簪，如墨长发顺着背后和颈间倾泄下来，掩映着墨蓝仙袍上深深浅浅的云纹，如夜幕遮盖下现出了点点星辰。
晨阳为他镀上一层金辉，圣洁得，好像稍一触摸都是亵渎。
阑珊看得呆了。
这样的神仙，有一种让人心暖的熟悉感，就像是……
她回神，就着衣服认真揩了揩满是海水的爪子，还犹豫着要不要接过他的手。
仙人失笑，牵过她的手，小心翼翼将她扶起，一点都没有觉得她脏。
阑珊有些激动：“神仙哥哥我见过你的，你救过我呢！呃……也不对，好像长得不太一样，衣服颜色也不太一样……”
济世救人的神仙，不都大致是这种模样气势么？仙人折扇打开，悠悠地摇：“哦，看来天下的神仙颇没新意，衣着有些千篇一律啊。”
不是那个在贪狼界救过她的神仙哥哥，阑珊有点小失望地垂下头，却仍不忘合揖作礼：“谢谢这位……师兄？”
“‘师兄’？哈，挺好。”
那只扶过她的手此刻放在她肩头，温柔而悲悯，眸中似乎还含着几丝不忍。
”此地危险，以后不要再来这种地方了，知道么？”
很喜欢海，可海上的神印真的太可怕！阑珊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一定听话好好练功吃饭睡觉，不乱跑了。”低头又想了想，“不对啊，师兄你为什么也来这里了呢？”
放在她肩膀的手逐渐滑落下去，直直垂下。他的神色、他的折扇，他凝望着仙海的眼眸，都仿佛落上一层悲痛。
“快到祭日了，我来祭拜一下……葬在这里的亲人。”
阑珊吓得赶忙摇手：“对不起！我不该提的……”
他苦笑：“那有什么，已经三百多年了。更何况，生死有命，我的那位亲人，她的存在就注定了是这个结局。说不定哪日，我也会是这种结局。”
阑珊异常义愤填膺地握起拳头：“才不会呢，你和救过我的，和那个神仙哥哥都是好人，阿卿说，好人应该有好报的。”
若世上好人都有好报，也用不着仙门去斩妖除魔了。
可这样的天真，也极是珍贵难得。
仙人笑着摇头，半蹲下身去，撂起左手袖子，右手折扇往那一划，手掌竟出了寸长的口子，鲜血不住涌出。
阑珊“啊呀”一声，扑过去拿袖子掩住：“师师师师兄你在做什么？这样很疼的啊。”
仙人微笑着拿折扇点了点她的脑袋，将受伤的手按入海水之中。眉峰这时才微微蹙起，手臂隐隐发颤。
阑珊看得更心疼，却又连自己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哪。伤口上撒盐更痛，何况是海水！
“无妨。”仙人咬了咬唇，唇色略有泛白。
他这个样子，哪里像没事！
血色融入海水，却并不散去，连为一线，迅速往仙海远处蔓延。覆盖整片海面的金色神印再次现出，光芒裹携着赤色渐渐加强，犹如饱食翻腾的金色巨龙。
师兄这是在……加固神印？
仿佛读出她心中所想，仙人耐心解释：“这神印到朔月为最弱，所以每月初一，都需要加固一次，以免妖神挣脱而出。”
“啊？”阑珊吃惊，“那个妖族的神，他还没有死吗？”
“当年母……木叶神女早已在人魔之战中神力尽失，能够对抗妖神，是因为她以三天后魂飞魄散为代价，去盘古之心求回神力。可到最后，也只足以将这孽神封印在仙海，还留下了这个破绽。”
在仙门的立场上，木叶神女的牺牲，是何其惨烈的一件事。
可阑珊自小耳濡目染，向来不是站在这个立场上。
妖神原来真的还活着呀！
如果能找机会打破神印放出妖神，就能够抢回所有妖界的灵力，让妖界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躲在大荒的角落受苦了！
这件事要告诉阿卿，他比她聪明，一定会有办法的！
阑珊心里头窃喜，面上仍很机智地做出悲痛的模样：“哦，那个木叶神女她……很伟大。”
“伟大？”仙人收回手，自嘲中带着不甘，“所谓神，都不过是各自族类的祭品。用他们的牺牲去换渺茫希望……实在是很‘伟大’啊。”
“——神的牺牲是伟大，不过你还是祸害活千年吧。”
背后人一贯冷厉的声音，竟错觉夹杂着嗔怪。
阑珊浑身一凛，本能就着躲到仙人后头，白着脸瑟瑟探出半个脑袋傻笑：“红笺师姐……好。”
未料仙人也跟着猛退了半步，左手背到身后，人前只扯着面皮干笑并摇他的破扇子：“那什么，笺儿今日好闲，怎能偷偷跟在为师后头呢？不礼貌，不礼貌啊。”
“为师”？
他他他，他是红笺师姐的师父祝无色，木叶神女的儿子！？
阑珊小脸愈加发白，想起自己无比敬仰的妖神，心头膈应，脚更是往后挪了挪。
红笺面色焦虑，并不看她，哪管三七二十一，直截上前抢过祝无色的左臂，撂开长袖。
手心里血迹犹存，寸长的口子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