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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言好像是憋大了的气球,此时放开了一个口子,就有点收不住了,“我会给我爸争气,也不用你们来评定我的朋友,陈燃不是混混,你们才是阴沟里的臭虫,天天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拿别人的不幸当乐趣再回去过你们糟糕的生活!”谢言说红了脸,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人被堵得哑口无言。

    他是该变强点没错,至少不该一直忍着。

    忍到现在,听那群人把他唯独几个在乎的一一侮辱了个遍,谢言只是后悔,怎么自己没有早点做这些事,表明立场。

    有一个女的被谢言说急了眼,有些人即使生活糟糕却依旧收不起她的傲气,仿佛自己过得糟糕就是别人必须谦让她的理由,“你个小兔崽子就这么跟我说话?你信不信我替你爹收拾你?!”她狠呆呆的表情和语气显出了她那副丑恶的表情。

    谢言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落空了。

    他就像是一颗随风漂流的碎片,到哪是哪,也没有人会给予太多关注,他是一颗碎片,所以他到了垃圾堆,遇到了这里的众多垃圾人品,见识颇广。

    谢言已经红了眼,此时就算是再有人拿绑他谢言感觉自己也可以像当初纪忆一样了,爱谁谁,逮到一个就往死里打。

    他像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小鸡仔,突然有了狼的脾气和虎的勇气,死盯着那些人,妄想用目光就可以将她们的不堪绞碎,然后燃成灰扬进阴沟里,永不见天日。

    “我看谁敢!”陈燃喘着气,步子仓促的朝谢言走过来,一把将人拉在了身后。

    熟悉的檀香味儿朝着鼻尖涌来,占据他的呼吸,谢言眼眶一热,那人的背脊宽阔,此时穿着黑色的薄款羽绒服,谢言被挡住了视线,挡住了所以丑恶,挡住了一切黑暗。

    陈燃把他包裹了起来,像是一片黑色的羽毛,柔软顺滑,同时隔绝他与这个世界的所有黑暗,以暗压影,合为一体,把他紧紧包裹在中心。

    他的语气狠戾而冰冷,像是北极山上带着刺的雪,冰锥的杀伤力不小,那人的眼神像是深海里的漩涡,仿佛一踏入就能被卷入万丈深渊,带着寒夜里尖锐的风,此时阴冷的扫过每一个人的脸颊,把身后的小家伙护的一丝不剩。

    几个妇人看到陈燃均是一愣,每个人脸上都变换莫测。

    王大妈脸上早已毫无血色,此刻僵硬着说,“我……我们这六七十的,你要是敢动……”

    “我,陈燃,煞星,冷血无情,混混一个,不懂尊老爱幼,没素质。”陈燃比一群老大妈们高了一头多,此时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眼神如毒蛇的信子一般,让人忍不住心生畏惧。

    陈燃的嗓音如山涧里常年藏匿的凶兽般将人逼至悬崖,看起来像是真的被惹怒了的暴躁野兽,动了他的软处,激发了他所有的凶性,所以他露出了獠牙,划下了地盘。

    “男女老少,惹到我的,都没好下场。”他一字一句缓缓道,像是在给人下最后通牒。

    谢言抬起头看着陈燃,突然发觉,这个样子的陈燃,已经很让他陌生了。

    也可能是因为至今露出的那些獠牙,都不会在对着自己。

    “陈燃,”谢言收起自己的神色,他低着头,拽了拽陈燃的衣角,然后细声道,“我们回家。”

    那几个大妈脸色惨白的看着陈燃拉着谢言的手走远,突然有一个老大妈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腿跟失去了知觉一样,冷汗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她喃喃道,“今天不利,绝对不利!我要去烧香!”

    另外几个大妈纷纷应和着,都觉得在除夕夜这天见了陈燃就是冲了年气儿似的,晦气缠身,一年不顺。

    谢言迷迷糊糊的坐上了陈燃的车,心里面都快乱成一锅粥了,许多种情绪向他涌来,混淆了他的想法,难过,悲哀,失落,惊讶,愤怒,最后到发火。

    他从没料到自己有一天真的会跟一群人发火,还是群老大妈,那样看起来十分不敬,但她们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将他的心脏划出了一个裂缝。

    偏偏每次水深火热的时候都是陈燃挡在了自己面前,把他遮的严严实实。

    “谢言。”风声呼啸中掺杂了低沉的嗓音,谢言微微一愣,然后回应了一声。

    那人得到了回应才接着说,“先跟我去个地方,一会儿再回家。”隔了一会儿他又补了一句,“行吗?”语气轻的被风一吹就散。

    仿佛刚刚那个凶狠的人不复存在。

    “好,能开快点吗?”谢言坐在陈燃身后问道。

    那人没回话,车却“轰”的一声飞了出去,谢言被吹得睁不开眼睛,他感觉自己的脉搏都要炸了,肾上腺素极具飙升,失重感总是一瞬间的袭来,又在下一秒离去,反反复复。

    他用力的抱紧了陈燃的腰,闭上眼睛感受着陈燃的存在,脸都快被吹木了,紧张刺激达到了顶端,又掺杂着刹那的恐慌,谢言心中却只觉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