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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拿完片子又回了诊室,此时将近下午三点,医院里的人又多了起来,老太太们许多扶着腰开始哼哼哎呦的嚷着痛,还有人破口大骂着同医生争吵,说是医院在坑他们的养老金,那一副昂首挺胸中气十足插着腰能再战八百回合的样子实在看不出有哪里病了。

    谢言被那如狮子咆哮的叫嚷声吓得身子一颤一颤的,陈燃在旁边看着好笑,不经意又调侃道,“就你这胆子,过个马路车按个喇叭是不是能直接被吓晕过去?”

    那一副轻蔑的语气听得谢言牙痒痒,却又不敢说什么狠话,只能仰着头看似凶狠的瞪了陈燃一眼,然后撇过头去不理他。

    陈燃却是实实在在的接受到了那个眼神,怎么说呢,就像是一只幼猫在装成年东北虎的样子,自以为凶巴巴的吼叫着,实际上只是揉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软软的喵了一声。

    “噗嗤”一下,陈燃崩了人设,直接笑出了声。

    这件事也不能怪陈燃,只不过那个自以为凶狠豪横的表情呈现在谢言脸上的那种违和感实在让他招架不住,就跟那五官各玩各的,谁也不服谁一样。

    说明白点,p上去的都比这个表情真实。

    谢言一下子又仰头瞧了过来,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陈燃亲自崩裂了他那张常年冷着的脸。

    他一脸受伤的喃喃道,“虽然你笑起来比平时好看,但是你这个时候笑实在是太不尊重人了。”

    陈燃很快又恢复了自己平时的样子,对自己笑起来这件事也挺惊讶的。

    他不经常笑,因为好像生活中能让他开心的事少之又少,平时最膨胀的感觉就是打完架后的爽快,随后整个的日子就是枯燥无趣,实在没有什么可让人开心的。

    想不到跟着胆小的玩意儿在一块还能让自己开心开心,陈燃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仓鼠也需要尊重?”陈燃笑完了就又开始恢复自己的伶牙俐齿开始喷人,偏偏对人的时候神情还一丝不苟,像是自己就是再讲实话一样,给人心灵上的冲击极大。

    一而再再而三的斗嘴也让谢言忘记了些不开心的事儿,他咬着牙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字,“陈!燃!”

    距离感总是在两个人意识不到的时候拉近,偏偏两个人谁也没有意识到。

    陈燃似笑非笑的低头看着他,那人的视线自从对上了自己的就开始不停闪烁,果然,没过三秒钟就自己移开了视线,然后悻悻的朝别处看去。

    “谢言,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胆子小到比仓鼠还要逊色。”陈燃恢复了一贯的语气,此时慢悠悠的推着谢言在走廊里溜达,看着还挺轻松。

    谢言不理他,隔了一会儿接收到大佬紧迫还带有压制的视线心中一紧,瞬间道,“没有。”这话接的硬邦邦的,果真比刚认识时放肆了好多。

    陈燃没再接话,拿着片子进了接诊室,将谢言搁置下来。

    他本来还有些担心这个医生还是上午跟陈燃闹了些不愉快的那位,可运气不错,竟有人与他换了班。

    那人还算是专业,瞧了瞧片子,又揉了揉谢言的脚踝,虽然还是将谢言疼出了痛苦面具,但都能看的出来,这位医生已经在把力道放轻了,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检查。

    他仔细了看了看片子,斟酌了一会儿,才道,“骨头没事,但肌肉有些拉伤了,总体来说不严重,只是痛感较大,近期少活动,休息的好有个半个月就可以恢复。”

    两人谢过医生,谢言又被陈燃推了出去。

    陈燃报出了昨天给谢言买的那只喷雾的药名,医生听闻点了点头也没有别的异议,自此两个人就不要在折腾去缴费开药了。

    “你朋友叫你去看他,你上午就待了那么一会儿,现在不再去瞧瞧他吗?”谢言瘫在轮椅上还挺放松,此时对着陈燃淡淡道。

    陈燃漫不经心的推着人往前走,一整个活人坐在轮椅上一共也没重多少斤,陈燃看了看谢言的小身板,又想起中午这人的食量,脑子里闪过一圈问号。

    此时被谢言夺去了注意力,陈燃才问道,“谁?你说承望?”

    谢言想了想上午那人对自己的自我介绍,然后点了点头,答道,“对,是他。”

    陈燃恍惚了一阵,然后皱着眉答道,“不去,聒噪。”

    “啊?”谢言对陈燃的描述不是很能理解。

    陈燃不常有的给谢言耐心解释了一番,“上午他活蹦乱跳那样,一看就没大事,估计医院还是因为他想给哪个姑娘卖惨死皮赖脸求医生住下的呢。”他缓缓道来,把自己兄弟的真实面目□□的全部透露给面前的小仓鼠。

    谢言果真愣了愣,然后笑了出来,“还有这样的呢?”

    他笑起来显得那张脸格外柔软,果真像个汤圆儿一样,让人忍不住想上手捏一捏,眸子里像是映着大片森林的深空,生机勃勃又满是稀散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