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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没事的。”月珊不等她推辞,摆摆手,“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只是我第一眼见到花小姐就觉得很亲切,真心想跟你认识一下。”

    她眼巴巴的看着花晚江,“所以就不要拒绝我了好吗?”

    就让老母亲表达一下对乖女儿的爱意吧!

    话说到这个地步,花晚江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回绝了。

    她从荷包里取出一个绣着鸢尾花的手帕,认真地把珠花包起来,收入怀中。

    抬起头,对月珊展颜一笑,温柔回应道,“那晚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确实很喜欢鸢尾花,只是我收了东西,却不知小姐名讳……”

    月珊见她收了,开心的说:“我叫月珊,你叫我珊珊就行!”

    “月……珊?”花晚江有些迟疑的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

    月可是国姓,她却并不记得有哪位皇亲国戚叫做月珊。

    月珊看她的样子,没想到四公主月珊的知名度竟然低到了这个程度,于是又大大方方补上一句,“对!我是那个四公主,月珊。你没怎么听过也正常哈哈……”

    花晚江吃了一惊,随后有些赧然的行礼道“民女参见四公主,方才不知公主身份,唐突了公主。”

    月珊自然不会介意,将花晚江扶起免礼,亲热道:“我这个四公主本来就名不副实,是月珊想同你做朋友,不是以四公主的身份,我希望你能明白。”

    花晚江朱唇轻启,愣了一下,随后轻轻的点头应下。

    “公主,我明白了。”

    月珊和乖女儿见面相处顺利,十分雀跃,毫不见外的跟她聊天寒暄,问了些花晚江现在的基本情况。

    花晚江也不知为何,明明是第一次见这个只听说过几次,连名字都没印象的四公主,却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就像见到了久别重逢的家人一样。

    两个姑娘就这么在梅林小路的宫灯旁,亲热的拉着手聊了二十多分钟。

    一直到宴席快散场,陆陆续续有许多朝臣和妃子出门路过这片梅林了,两人才依依不舍的挥手告别,约定下次见面再聊。

    月珊目送着花晚江的背影远去,心情颇为舒畅,正打算打道回府,突然梅林暗处一个熟悉又低沉的声音叫住了她。

    “月珊,过来。”

    月珊抬眼望去,那边是梅林深处,光线昏暗,她的丞相大人站在一颗梅树旁,几根枝丫伸到了南青风前面,被遮挡在树枝下的的面容明灭交错。

    月珊显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在宴席忽视了丞相大人一整晚后跑出来跟另一个女人深情告白,眉目传情——甚至还一直拉着手。

    南青风一直知道自己的取向和别人不同,只是以前她从未想过这方面的事,也没有让她有过这种想法的人。

    她自认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一个没有背景的女子,一步步从平民爬到今天的位置,期间的种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让她磨砺出一副铁石心肠,她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手中直接间接沾过的鲜血早已洗不清。

    她能够在众人面前伪装成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内心早已溃烂发脓,偏激又扭曲,不会容忍任何会阻碍她道路的人,想得到的东西也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我希望她不要走我的老路,希望她得到自己的幸福,所以总是在她面前装的尤其耐心温和,南青风看着一步步朝她走来的月珊,心想。

    但是她的内心早就变了,或许她给自己一次次的惊喜和感动开始,或许是从御花园冰湖的那晚开始,或许更早,从月珊日复一日在金銮殿前等候就开始了。

    她早已不满足于只能看着她,陪着她,护着她的现状,想要得到她,锁住她,毁掉她。

    月珊对南青风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只是觉得今天的丞相大人有些奇怪,但是具体是哪里不对,她说不上来。

    等走近了,梅林外的喧嚣和尘世仿佛都被这一片林子隔开。

    月珊抬起头看向南青风,皱了皱鼻子,“丞相大人,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但不影响。

    酒精会控制逃避之人的心智带给他们短暂的欢愉,但是南青风不会,她永远活在清醒中。

    她答非所问,“今晚玩的高兴吗?”

    月珊歪了歪头,认真的回答:“今天晚上的晚饭挺好吃的,就是汤有些腻。”

    “哦!对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皱着脸嫌恶道,“你都不知道我旁边那个不知道哪家的小姐,在我旁边一直掐着嗓子用那种甜的齁人的声音跟她母亲说话,叽叽喳喳地听的我恨不得拿个包子塞她嘴里!”

    南青风这下知道她在宴席上为什么要挪凳子了,想到她被旁边声音折磨的样子,南青风神色缓和了些——月珊总是能主宰她的各种情绪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