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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衡星眸闪着光,话语雀跃地说:“娘子,娘子,你对我可真好。”

    他的模样像是被给了一颗糖的小孩,神情发亮有光,仿佛觉得天底下的事物都是好的,柳娇竟觉得有些好笑。

    她眼眸转动,打趣道:“既然如此,你要如何回报我?”

    这下顾衡犯难,也不知道柳娇喜欢什么,前些知道她家困难缺钱,他是知道把自己攒的钱都给了她,她定会高兴,可如今她似什么都不缺了。

    他捏着下巴苦思冥想,想起柳娇是个爱干净的人,往常睡前都得洗漱,忽然眼睛一亮,笑眯眯地说:“往后我夜夜都给娘子洗脚。”

    多少男人爱面子,巴不得女人给自己洗脚,别说换作他们给女人洗脚了,可这事到顾衡这儿,就不是那个事了。

    她不过是偷偷使唤过他两次端水倒水,他倒是上瘾了。

    柳娇诧异笑道:“当真?”

    见顾衡点头如捣蒜,她感觉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忙与他拉钩,“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待盖了章,落了定,柳娇又见顾衡光着上身与她一直说话,脸不红心不跳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手指勾了勾他的衣袖,“快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

    村里大夫赤脚,却不碍打小跟着祖辈学习,研制出的土方子药膏管用,抹开后疹子确实不痒了,加上喝药,顾衡忍着忍着算度过了难熬的几日。

    顾衡身子不便,家里和田里的事情都落在了柳娇和顾嬷嬷的身上,顾嬷嬷因着顾衡的事情在生柳娇的气,成日冷着个脸,对柳娇不怎么理睬,自己就往田里去干活。

    毕竟一个屋檐下如此生活总是难受,柳娇脸皮厚,心知顾嬷嬷是关心极了顾衡,才会对她有所失望,便主动试着去破解,可都被对方嗯嗯哦哦的回答给冷了回来,几次下来她也便放弃了,识趣地留在顾家洗衣做饭,乖乖照看顾嬷嬷的“心肝宝贝”。

    而这宝贝近日又有些不对劲,变得十分之粘人,但凡柳娇在家,他便一刻不离,就算是柳娇外出,他也要跟着。

    若是不能跟,等柳娇回来,他也要刨根问底地问她去了哪,做了什么,见了谁,像是怕她去赴了许苟的约似的。

    说到这个,柳娇便觉得好笑。

    那日她并不知道许苟纸上说的旧地是何处,根本也没心思去赴他的狗屁约,可有日夜里,她竟做了个原主与许苟的梦。

    梦境是原主与许苟在一棵大树下郎情妾意,互诉情话,气氛别说多粘腻缠绵,她如一局外人看得滋滋有味。

    可梦境一转,她便瞧见那大树上赫然躺着一个少年。

    人便是顾衡,一双黑鸷的眼睛像是能洞察万物一般将树下两人的亲密都看在眼里,目光沉沉的直把柳娇吓了一身冷汗,从噩梦中惊醒。

    她擦着冷汗,看了身侧熟睡的顾衡,方觉那棵大树所在的位置,应该就是许苟所说的旧地。

    可知道了又如何?她是不想去的,因此过了赴约的日子,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倒是顾衡这呆子似乎松了口气,但依然像个孩子似的跟她跟的紧。

    柳娇是自由惯了,以往也没谈过恋爱,实在受不住顾衡这般粘人。

    这日她要给地里干活儿的顾嬷嬷送饭,顾衡跟在后头就说要一道去,气得柳娇拉下脸凶他,“不过是给嬷嬷送个饭,我去去就回,很快的,你又何必要跟呢?”

    顾衡见她动怒,就不敢再招惹她,像个小媳妇似的让她早些回来给他上药,又站在门口眼巴巴目送她离去。

    柳娇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满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