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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礼沉默良久,一道闪电劈下,电光照出嗔目。

    “活?你现在不活得好好的吗?当年你自愿为慕容家牺牲,大义凛然,如今,竟说出如此丧心病狂之语,你太让我失望了!”

    慕容檀冷笑一声,空气里似凝了霜。

    “哼,因为地缚,我不能走到太阳之下,不能离开慕容家,七年……整整七年了,每一天都只能活在黑暗之中,像个孤魂一样,这样也叫“活”?”

    慕容礼步步靠近,眉间现出红色,双手之中灵力流动。

    “慕容檀,为慕容家和大业牺牲,就是你的命!你如今不愿也好,懊悔也罢,地缚已生,你想逃,也逃不了!”

    言毕,雷声隆隆,窗户被风哐啷吹开,冷雨夹着冷风灌入房间,浓重血腥味弥漫。

    慕容礼两手结印,房间出现千万道红缚线,交错繁复,全系于慕容檀身上,他的手、脚、身子、脖子都被红缚线捆住,随后,慕容礼松开结印,红光消失,慕容檀略微动一动手脚,发现竟痛得难以呼吸。

    慕容礼捂住胸口,嘴角渗血,他趁着闪电间隙抹干净,强撑面不改色:“若你再动了什么歪心思离开,我这地缚便会再加重一层,你身上的缚线便会更紧。现在无论你的灵魂还是□□,每走一步,便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你想清楚了!”

    “慕容礼,”慕容檀忍着疼痛,双手支撑在床沿之上,“你应也是恨我的吧?若我当年就死在莲城,你也不用耗费这么多功力给我施加地缚,否则,你现在早就能到飞劫期,即将飞升。”

    慕容礼脸色发青,背对着他,未发一言,脚步虚浮地走出门外血雨之中。

    翌日,清晨。

    京城塔楼。

    四周戒备森严,有两队人马守着。

    一队穿盔戴甲,举着皇室专用黄色的旗帜,红缨铁枪林立,一队一片蓝色,白色发带飘扬,手中提着寒光冷剑,剑柄垂下海棠花缚丝剑穗。

    塔楼之上,站着两个人影。

    一个人穿着贵重宫装,金色发冠上的红宝珠折射熠熠晨光。

    另一个人长相清俊,站在一边俨然一副翩翩公子模样,他手持着罗盘,沿着从东往西的轨道移动,他眼珠子随着罗盘上指针移动,等到指针回归原位,脸色从容若素:“太子殿下,大业护脉未受损。不过罗盘显示,确有魔气侵入,但比较轻浅。”

    这么说,确实有魔族入侵?

    太子面色凝重:“那,现在如何?”那人有条不紊回道:“未查清楚魔界此次入侵原由,微臣会增派海棠盟人手加强护脉结界镇守,同时还请殿下请旨城中宵禁,对城中往来之人仔细核对。”

    太子叹了口气,却用试探的语气故意问他:“有劳楼兄,若不是有慕容家在,大业子民该如何自处。”

    慕容楼连忙拱手垂头:“殿下,臣不敢。皇家才是所有大业子民的依靠,慕容家也是大业子民,沐浴天恩。”

    晨光映照出他长长的身影,延伸到后背房墙之上。

    这话说得熨帖。

    太子这才转过身面对慕容楼,忧心忡忡:“昨夜天降红雨,恐是不祥之兆。”

    慕容楼仍低着头,恭敬十足,宽慰道:“殿下放心,红雨降落乃地缚松动,家主已加强地缚了。”

    “地缚……”太子目光深深,脑中出现十年之前的浮光掠影,“当初代替我去莲城的那个人……他还好吗?”

    慕容楼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

    晨光撒在他半边脸上,一边脸在明,一边脸在暗。

    这时,有一人跨上楼梯,手中剑上海棠花缚丝剑穗摇动,他给太子深深作揖后,快步走到慕容楼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慕容楼听罢,淡定的神色大变,忙抬手给太子作揖:“殿下,家中有急事,先行告退。”

    太子略带考究的目光逡巡片刻,才开口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