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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鲲鹏国经得起这么一查吗?这还算小事,那个高冷峻直接就把国师推上风口浪尖,直接控诉就是他指使投药,您忘了国师是谁的人吗?

    这个国师可不只是鲲鹏国的国师,他真正的身份是富满墩安插在您身边的眼线,您忘了吗?您要彻查国师,不就是要拔掉他们埋在你身边的眼线?你这是公然对他们宣战,他们忍的下去吗?”

    火麒麟不自觉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口中喃喃说道:“我居然忽略了这事…,是我的疏失。”

    “还不止这些。那个高冷峻是谁?父亲摸清楚他的底细了吗?他可以跳过我们这几个王子的线索,直接揪出国师就是投毒的人,他会是普通人吗?

    七色国瘟疫案让富满墩父子掩盖的滴水不漏,能揪出这件事的人,富满墩能不忌惮吗而你却轻易就带他进你的御书房,亲口指派星月和霍西亭全力支持他查出真相,这不是摆明了要跟富满墩做对?

    你知道富满墩为了查出高冷峻背后的主使人,他付出什么代价吗?他用富余地做为筹码去跟天问阁老板交易,他让富余地亲口承认自己就是七色国瘟疫案的主使,你现在知道富满墩有多在意高冷峻这个人了吧。”

    “该死。”火麒麟捶着自己的腿,当时他的确想着这是一个让星月立功的机会,自己居然忽视了这么简单的道理。

    “国师已经在霍西亭手上消失了三天。三天,若国师一句话都没说,霍西亭至于扣留他到三天吗?更麻烦的是直到今天早朝前,没人知道国师被霍西亭带到哪去。

    没错,国师是没让霍西亭关进大狱里,这才是最让人放不下心的地方,没人知道霍西亭从国师口中问出了什么,这一切都是父亲您给霍西亭的权力,您认为富满墩该怎么想?”

    “难道你们都不知道霍西亭将国师带到哪去了?”火麒麟问着。

    “一直到刚刚才有探子回报,昨天他们曾在扶绣山出现过,霍西亭带着国师去几个道观喝茶,但现在又不见踪迹了。”

    “喝茶?这不就表示没什么事?”火麒麟松了一口气。

    “没事?霍西亭带着国师整整三天,他不问案,反而装模作样的跑去扶绣山喝茶,这事正常吗?不过,霍西亭到底想干嘛,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富满墩已经坐不住了。

    为什么我会反就是因为昨天晚上他派人来通知我,他说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今天早朝就让我起事造反,只有把国主之位拿下来,才可以把彻查七色国瘟疫案彻底掐熄。”

    “所以你就答应了?”火麒麟问着。

    “我有选择吗?我要顾及所有的王弟和家人,当然也包括父亲您,他们答应过我不会杀您。”推象无奈的说道。

    “阿福,我现在脑子有点乱,你帮我捋一捋,接下来该怎么办?”火麒麟自然而然的用上阿福这个称谓,这是火麒麟对安老福在年轻时的昵称,安老福是长年与他一起并肩作战的依靠,此时火麒麟不自觉地喊出阿福,代表火麒麟又回到年轻时打天下的场景之中。

    “你这个问题可问倒我了,当年我们不就想过总有一天会被富满墩这家伙反咬一口。既然当时我们选择利用他的财力与势力发展我们自己,今天就得对他来讨债有所准备,更何况,我们惹得起富满墩吗?安老福无能为力的说着。

    “我不相信堂堂一个鲲鹏国会对他一筹莫展!”火麒麟愤怒的说着。

    “父亲,我也想过这问题,不是我贪恋这个国主之位,我可以把这位子让给任何一个王弟,但眼下对他们妥协是唯一可行的方法,我们对富满墩的能耐根本一无所知,要怎么对抗他们呢?

    您想想,一个那么强大的七色国,一夕之间说垮就垮,他若真要对付鲲鹏国,我们防得了、挡得住吗?

    另外,您有没有想过,东牙国为什么也是一夕间遭罪陨落那些冲着东牙国而去的蓝衣军、白灵马车、夜半歌声、修罗道场,天底下谁有能耐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你心里还没个数吗?”

    火麒麟看着安老福,一时说不出话,推象说的没错,富满墩的确惹不起,但现在走到这个地步,接下来该怎么办?

    安老福突然想起刚刚推象说过的事,他问道:“你刚刚说富满墩很忌惮这个高冷峻,就表示富满墩其实也有害怕的对象,否则他不必付出那么大的成本,将自己的义子也卖出去。

    全天下都知道,把富余地卖出去,就等于把他自己也卖出去,这表示富满墩心里面还是忌惮着某些人或某件事。

    我们如果能找到他们所忌惮的东西,是不是我们还有机会反击?”

    推象淡淡的说道:“也许吧。但那些都是后话,我们现在应该烦恼的待会走出这座营帐的事。

    现在,我手上有刚刚让出王位的父亲和四、五千名禁军,星月虽是尚未完成法诞的新任国主,但他手上握有三万勤王大军,就算不管其他王弟手上的兵马,眼下这场勤王之战该怎么唱下去?”

    推象一把将大家拉回到现实,就算知道了一切的真相又如何?眼下这关怎么过呢?

    火麒麟突然想起当年敬贤王妃的感受,他想到敬贤王妃为了要原谅自己,必须先结束自己的生命取得玉祥瑞的原谅,这时他也涌出一模一样的想法,而且这想法竟是如此强烈。

    “推象,我有个想法,必需要靠你的帮忙,这件事也只有你才能完成。

    虽然这不是一个十全其美的办法,却是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除非你们还有更好的方法,否则,我们三个总不能一直待在这个营帐里不出去,我相信就在这座营帐外,到处都是富满墩的眼线,他们都在等着我们三个人走出营帐。”火麒麟说着。

    推象与安老福都是长年跟随火麒麟的老人,他们都能从火麒麟此刻的语气嗅出不祥的感觉。

    火麒麟接着对推象说:“眼下,你必须给富满墩一个交代。因为富满墩随时能威胁到整个王族,所以你必须继续的委曲下去,就像你在今天早朝所做的事,一人顶起所有骂名去保护家人。

    我现在告诉你,你是老大,是我的嫡长子,你必须帮我扛起这个担子,你懂吗?”

    推象听到火麒麟这么说,心中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强烈到他的手开始发抖,他似乎可以猜到父亲接下来要说什么。

    “父亲对不起你,不能帮你分担这个骂名,而且还要加重你的骂名,因为眼下只有你承担的起。

    待会,你必须杀了我,砍下我的头颅,用我的头颅去祭旗,激怒城外的勤王大军。

    我早就交待过星月,一旦有一天你们反了,我希望他能留你们一条生路,他也亲口答应我了。未来,这件事有安老侯爷帮你作证,你是为了保全家人和鲲鹏国,不是为了造反弑父。”

    安老福和推象闻言一致反对。安老福说道:“万万不可,肯定还有其他办法。”

    火麒麟挥挥手,阻止了安老福的说话,自己继续说下去:“我已经八十岁了,再活也没多久,不用多恋栈这几天。

    最重要的是我的死,是要让推象对富满墩有个交代,只有这样,富满墩才不会对推象起疑,只有推象将所有的骂名扛在身上,才能彻底变成富满墩的人。

    孩子,我要再次向你和你的弟弟们道歉,我没想到富满墩会对你们造成那么大的伤害,我是没机会亲自对他们道歉了,只能等到拨云见日的那一天,你再替我跟他们道歉。”

    推象听到此处已经泪流满面,他懊恼自己怎么没能早点看出富满墩的真面目,反而一直助长富满墩的气焰,终致现在的引火烧身。

    “父亲,还是你们把我杀了,王城里的叛逆会立刻投降,如此还可免去眼下勤王这一仗,省下许多人命。”推象试着说服火麒麟。

    火麒麟摇摇头,说道:“孩子,你死有什么用?他们现在不满意的是我,把你杀了,顶多让他们换个法子再来对付我,更何况也帮不了其他王子。

    只有你杀了我,他们才会满意,才会彻底相信你,才会继续重用你。

    阿福,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我们不能像现在一样一直挨打,虽然你已经一把老骨头了,我还是要把星月托付给你,毕竟所有王子里,只有他自始至终都没沾上富满墩。

    将来,不论是帮我报仇,或是让鲲鹏国彻底摆脱富满墩,甚至是反过来除掉富满墩,这些担子只能交给星月了,他虽然聪明,毕竟还是太年轻,心地太软,你得替我帮着他。”

    “老哥哥,这些我都知道,我们是不是再想想其他辙子?”安老福还不死心的说着。

    “没时间了,容不得我们再耽搁下去。怎样,我火麒麟还是宝刀未老吧,估计你们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阿福,记得一回去就交代星月,下令霍西亭尽全力保护高冷峻的安全,世上居然还有人可以让富满墩如此忌惮,那一定是非常棘手的人物,千万要护得高冷峻周全,让他能对富满墩造成麻烦,这样星月才会有可趁之机。

    好了,老兄弟,孩子,我该走了。”

    火麒麟话一说毕,抽出推象腰间佩刀,就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