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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善出了韩家便径直纵身往柳姨家掠去,拜别了林叔后,在柳姨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往马家赶,终于在第二天日落时到达了马家。

    马家这一代掌堂的弟子叫马婉清,是马家的大小姐。马家祖上有族规,每一代主持堂口的均不得离开马家。不同于一般的出马仙,马家的堂口分为战堂,医堂,探事堂等十三个堂口,每个堂口各司其职,而掌管这些堂口的却是胡家的二奶奶胡景红。

    初见到马婉清时,即便梁善最近见惯了美女,也不禁暗道好一个俏佳人。只见这女子双眉似轻烟入云,美目如高悬秋月。虽只是远远地一瞥,却让人有种出尘脱俗之感,莲步轻移间给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朦胧感。

    梁善只愣了片刻,便恢复了过来。这马婉清虽美,但却少了些人气,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只是听说这马婉清原来就是上面下来的仙童,投胎之前也是在上面打点过的,因此众仙家对他也多些尊敬。

    梁善初来乍到,被分到了清风堂做管事,里面倒是有几个积年的鬼修。马家十三个堂口,清风堂是相当于下阴间问事探路的角色,也是堂口中垫底的角色。原本按照梁善的资历,是没资格在马家正堂中添上他的名号的。不过五爷知道他有些实力,所以跟二奶奶商量后特许加上一尊他的牌位,这样一来他也算是一位有香火供奉的鬼修了。

    不得不说背靠大树好乘凉,作为天下出马仙的总坛,每天慕名而来求助的可谓是络绎不绝。不光这些主动找来的,若是其他堂口解决不了的事也会将事主介绍给马清婉。这样一来,同样是下阴间问事探路,但为一件大案子探路分到的功德总比寻常的小事多多了。梁善也乐得悠闲,因为总下阴的关系,他跟陆判官的关系也变得更加亲密了。

    “梁哥,您喝喝这茶,是婉清新供奉的,听说还是武夷山的什么大红袍。”

    一道恭敬的声音在梁善耳边响起。而梁善正悠闲地坐在盔星楼内的躺椅上,俯瞰着楼外的风景。清阳河从盔星楼外穿过,像一条闪着银光的带子般向远处延伸。楼外阳光明媚,就像梁善明媚的心情一样。

    像他们这类鬼修,多半是寿命不到就冤死的类型。过了几十上百年,许多人的阴宅或是被用作了宅基地,或是被政府重新规划成了建筑用地。平常他们基本就住在人迹罕至的古建筑内。这盔星楼传自宋代,是当地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这些年一直是清风堂的大本营。

    这两个月来,梁善轻轻松松就赚了一千功德。而且因为跟陆判官的关系,往常清风堂的鬼修下阴时被勒索刁难的事在梁善这里全没了踪影。这也导致一部分清风堂的鬼修纷纷唯梁善马首是瞻,而刚才讨好他的正是其中一位。

    这个鬼修名叫洪顺武,长得豹头环眼,一对铜铃似的大眼珠子满是敬佩之色地望着梁善。他为人火爆,手下有一帮子兄弟,听说原来还是太平天国的一名将领。

    但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这种性子在下阴办事上却是吃了不少刁难,偏偏他又拉不下脸去求那些小鬼。直到梁善来到这里当管事后一切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幻。往常那些刁难他们的阴差们像是乖宝宝一样对他们唯命是从,每天下阴间从折磨变成了享受,他自然对梁善充满了感激。

    “嗯,好茶!”

    梁善逼味十足地接过洪顺武手中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惬意地赞叹道。这两个月来,梁善只是跟陆陆官吃吃酒喝喝茶,便赚了一千功德,实在是让他有些自得。鬼修没有实体,本没有什么享受。但万物皆有灵,正所谓有其物必有其气。对于供品,鬼修也才是摄其气罢了。

    正当梁善翘着二郞腿,悠闲地品茗喝茶时,一个古代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从楼外掠了进来。见到梁善就火急火燎地道:“梁哥,我可算找着你了,你怎么还在这呆着呢。五爷不是说过你今天要出堂吗?”

    “这•••不要慌,堂口不是还要那么多大佬吗,误不了事的。”

    梁善闻言面有惭色地道。他自知理亏,暗道自己怎么把这事忘了。按照规距,凡是积了一千功德的出马仙都是有一定实力的,已经有资格到香坛听封。前天五爷刚跟自己提起过这事,让他一定要来一趟,却没想自己给忘了。

    “这不一样的梁哥,我们清风堂一向被别的堂口看不起,梁哥您这回是代表我们堂口,可不能让那些狐黄蛇蟒看了笑话。”

    那面白青须的书生听了梁善的话却是急了,当即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就是,梁哥。你面子这么大,到时候接个干仗的活,也让俺老洪过过瘾,省得战堂的人老说俺们清风堂是吃闲饭的货色。”

    洪顺武听了牛眼一亮,在一旁帮腔道。尤其是说到战堂时,脸庞上流露出的不忿和羡慕之色却是格外的醒目。梁善看了心中不禁好笑,战堂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用来战斗的堂口,也是出马仙中地位最高积功劳最快的堂口。主事的乃是红君,当时带队来怀仁城的就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