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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楚益珲在龙台上踱着步,不时的捻着那几根黑白交杂的胡须,瘟疫闹了大半年,昭国的人力财力消耗巨大,国库空空如也。昭国仿佛走进了一条死胡同,现在走到了尽头。

    “皇上,云安一带最为惨烈,昨日收到来信,云安使者请皇上再拨赈款。”侍郎杨俊进言道。楚益珲抖了抖龙眉,讶异地问道:“半月前放给云安拨了八万两银子,十万担粮食,难道还不够吗?”

    底下鸦雀无声,众人低首肃立,无人再言。楚益珲指着宰相冯周道:“可是朕记差了?”“我王英明,没有错。”冯周道。楚益珲的脸瞬间变色,云安灾情在严重,这么多灾款也足够用了。

    “薛城,封云安监察使,即可前往云安查明此事。”楚益珲道。

    “薛城领命。”薛城跪地领命。

    薛城马不停蹄的感到了云安一带,若非看到云安地界,万不能相信此地曾是商贸繁荣的云安。因云安与西炎国和南番各国比邻,商业往来,甚是繁华。可此时,举目万里,荒无人烟,偶尔经过一只野狗,见到人竟然不避,龇着牙望着。

    “八万两灾款真是喂了狗了。”薛城道。从身后掏出一把箭,正射中那只野狗,一箭毙命。“长官,再走十里左右,便是云安城了。请长官捂上手帕,免得染上晦气。”副官贴心地拿出浸了药水的手帕,递到薛城眼前。薛城推开,道:“大丈夫死则死矣,婆婆妈妈实在不耻。”

    副官只得收了手帕。往前行进了大约十里左右,果真到了云安城门下,云安城门外歪歪扭扭坐了两个看城门的人,浑身肮脏,面黄肌瘦,见到一队人来,竟茫然的不知作何反应。

    “我是皇上派来的云安监察使薛城,请二位打开城门。”薛城道。两人这才站起来朝薛城跪地叩了头,打开了城门。薛城带着一队人浩浩荡荡的骑进了城里。两个看门的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阵,又重新挨着墙角坐下,三天没有发粮食吃了,两人的眼都饿花了,站一会儿就头晕恶心。

    薛城直接进了云安府,府中只有一个师爷模样的人,见了皇上派来的使者,十分殷勤的招待。薛城瞥了一眼放在眼前的好酒好菜,冷哼道:“你不必这般客气,我不过奉皇上旨意来体察民情而已。敢问太子殿下和宋大人现在何处,为何这堂堂府衙只有你一个人?”

    师爷回道:“小的陈顺,是这云安府的师爷。这里疫病重,殿下不宜呆在这里,所以宋大人为太子和梅太傅另外安置了地方。为了方便商量政务,宋大人便和殿下住得近些。”“放屁!”薛城骂道。“他们住在何处?”

    师爷被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说:“在城东的乐阁山庄。”薛城“哗”的一声站起来,吓得师爷退了一大步。“马上带我去那里,我要亲自见殿下。”

    城东乐阁山庄里,太子楚贤百无聊赖的看着几个舞姬在跳舞,天天就是这些舞乐,没有一点新意。梅安国放下酒盏,对太子道:“殿下,灾款迟迟拨不下来,城中军民已经三日不曾领到粮食,再如此下去,只怕要饿死许多人了。”

    “太傅所言,我也都写信给父皇了,可是父皇还没有回信,等父皇回信了再说吧。”楚贤盯着领舞的那个舞姬纤细的腰肢入迷的看着,对梅安国的话随便应付道。梅安国道:“原本想让殿下以歌舞舒缓心情,却不想殿下沉迷于此,实在让老臣心寒。”“太傅说得太严重了,我只是偶尔看看,哪里沉迷于此了。”楚贤讪讪笑道,移开了眼睛,他还是畏怕这位恩师的。“我也写信到京城催款了,请太傅和殿下放心。”云安的太守宋明笑道。

    “小的进去禀报。”

    “滚开!”薛城一脚踢开挡在他面前的小兵,刚进庭院就听到一阵接一阵的歌舞乐声,不由得气血翻涌。

    “殿下!”薛城跨进大厅,威严的气势让乐师和舞姬都吓得停了下来。

    “薛将军,你怎么来了?”楚贤有些心虚的笑了笑,慌忙起身上前问候道:“可是父皇派将军来的?一路上多有辛苦吧,快快请坐。”

    “薛将军来了便好,老臣正有事找将军商量。”梅安国道。薛城冷笑道:“歌舞音乐之事,薛城不懂。”梅安国道:“只怕将军有些误会了,老臣自由政务和将军商量。”

    “我奉皇上旨意,为云安监察使,特来寻访灾区情况,还请宋大人配合。”薛城直接忽视梅安国,对宋明道。宋明忙跪下道:“宋明一定配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