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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胆奴才,见了皇上还不赶快行礼。”北帝天身后的贴身老太监见坐在桌前的人并没有发现皇上进来,还在奋笔疾书,顿时老脸一沉,马上出言呵斥。

    尖锐突兀的声音在死气沉沉的窄小空间内突然响了起来,那人明显吓了一跳,浑身一哆嗦,手一抖,笔掉落了下来,顿时几滴墨汁飞溅了出去,侵染在了雪白的宣纸之上。

    老周赶忙站起身来,一看是北帝天,脸都吓白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两腿瑟瑟发抖,声音颤抖的连连告罪:“奴才该死,请皇上恕罪,奴才一时太过认真,竟没有发现皇上龙驾亲临此地。”

    北帝天漠然的扫了他一眼后,朝身后的贴身老太监一使眼色,老太监会意,上前捡起因老周慌忙起身,扫落在地上的宣纸,而后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北帝天。

    北帝天接了过来,撒目一瞧,白皙的宣纸上攀爬着一个又一个歪歪斜斜的小字,很丑但却不难认,北帝天微微皱了皱眉头,喃喃自语道:“枉生经?”

    略略的浏览而过,北帝天抬起眼帘,又扫了两眼下手位低头跪在地上的老周,只是这次的目光之中明显少了一丝冷峻,反而滋生出一缕柔和之意来,反手将宣纸递向了鬼吟诗道:“大祭司,你也来看看。”

    鬼吟诗一伸手,仔细瞧了两眼,而后连连点头:“不错不错,真想不到这小小的军营之中,竟还有如此有心之人,也算多少积了些福报。”

    “你起来回话吧!”北帝天看了看老周,柔和的道。

    “奴才遵命!”老周抑制住心中无比紧张却又狂喜的心情,忐忑的站起身来,本来早上水缈漓让他如此这般,说皇上会来,他还半信半疑,如今转瞬便应验了,他感觉就好像是在做梦一般。

    北帝天背着手,来回踱步,仔细打量着牢房里的景象,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铁拳营里居于何职?”

    老周神情一凛,小心翼翼的答道:“回禀陛下,奴才名叫周庆喜,专门负责看押犯人,是于十年前应招入伍的。”

    “嗯!”北帝天点了点头,虽已知他抄写枉生经所为何意,但还是很好奇,一个职位如此卑微的士兵怎会有此高的觉悟,故而又道:“是谁让你在牢房里抄写枉生经的?”

    “回禀陛下。”老周的声音恭敬至极,“没有人指使奴才,是奴才自己想抄写的。”

    “哦?”闻言,北帝天顿时来了兴致,“那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在地牢里抄写枉生经的?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喜爱文字之人吧。”

    “陛下圣明!”老周如实的回答道,“奴才没有读过几年书,所识之字大多是后天耳濡目染的,字丑如人,实在是污了陛下的圣眼。”

    几翻问话下来,老周紧张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说起话来倒也对答如流,尤其是一句字丑如人,险些把北帝天给逗乐了,北帝天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也不言语,等着他接着往下回答。

    “抄写枉生经的原因,这......”老周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情急之下,他偷偷抬起头,瞅了一眼尹绝痕与尹恒,顿时两张阴沉至极的面孔,突兀的印入了他的眼帘。

    老周心头一紧,赶忙慌里慌张的将头低下。想了想,硬着头皮,只好吞吞吐吐的答道:“奴才......奴才......想着牢房这种地方充满了怨气,今日又是祈福祭天的大日子,所以......想尽一些微薄之力。”

    声音越来越低,以至于到最后,就连老周的头在不知不觉中都压得更低了,那副模样,就如同犯了错的孩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