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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晓烟提着一篮子许愿灯回来时,美人夫君早已放逐了第二盏许愿灯,直立在湖畔,看着湖中难以计数的明灭火光,闪闪烁烁,他似乎从不曾如此平静地欣赏过这样的景色。

    “来来,接着放。”苏晓烟蹲在湖畔,放下手中的篮子,掀开盖子。

    美人夫君闻声回头,一低头就见一篮子的明亮,难得失笑,这呆子竟然买了这么多,她宠他丝毫不比儿子少,之前心中的些微不霁顿时烟消云散,蹲下身,一盏盏地将许愿灯放入湖中。

    ******

    明月当空,又圆又亮,寂静的小巷内,苏晓烟背着美人夫君,一步步缓缓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美人夫君揽着她的脖颈,手中提着两盏花灯,枕在她的肩头,感受她的体温,耳中是她有力的心跳。

    “累了就眯会。”苏晓烟柔柔的声音在黑夜中极为清晰,听在耳中,心中微暖。

    冰凉的小腹贴在她的背上,被她的体温缓缓温热,经此一劫,这身体算是落下的顽疾,污事已完,可腹中依旧时而如刀绞般疼痛,浑身更是清冷如冰;正因为如此,他才越发体会到她的温暖,这温暖或许不能暖回他的身,却暖了他的心,有这份温暖相伴,这世间或许不再是之前的阴冷黑暗。

    带着凉意的衣料印在了额角,苏晓烟这才知道沉默良久的美人夫君并未睡,他冰凉的指尖随着他替她拭汗的动作偶尔擦过她的肌肤,不由蹙眉,就算来污事会体温下降也不至于低到如此地步,更何况,他污事已完。

    “冷吗?”苏晓烟将他托高了些许,不掩担忧。

    “不冷。”隔着帷幄,美人夫君的脸颊贴上了苏晓烟的脖颈,帏帽微微偏在一侧。

    “等出了年,我去找掌柜的商量,拿几日假,我们去铜梁看看大夫。”

    “好。”美人夫君懒懒地应着,她的暖让困倦袭上,她的操心让他忍不住心中的飞扬,无论那些庸医是否真的能治,难得的是她的这片心。

    回到家时,柳叔已经带着小小歇下了,苏晓烟轻手轻脚地进了房,小心翼翼地将早就换到她手中的花灯挂在房中的屏风上,走到烧得暖暖的炕边,将已然睡着的美人夫君放倒在炕上。

    宽衣、洗漱,又替美人夫君擦拭了一下手脚,苏晓烟上炕后,摸了摸美人夫君乌黑的发顶,他人一翻身,进了她的怀中。

    在她替他擦拭时,他便朦朦胧胧地醒了,享受着她的宠溺,贪恋她的温暖,在她怀中蹭了一会儿,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动了。

    他这一番动作却苦了苏晓烟,被他这么一蹭,蹭出了一身的□□却要苦苦压抑。

    贴在她怀中的美人夫君自是感受到她骤升的体温,身上一紧,被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乖乖睡。”

    美人夫君一笑,听着她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安心地沉入梦乡。

    ******

    出了年,苏晓烟回客栈开工,还没来得及跟掌柜的提及请假的事,就被掌柜请到了楼上雅间。

    “苏妹子啊!”掌柜的在桌下搓着手,望着苏晓烟万分为难地样子。

    “掌柜的有什么吩咐吗?”苏晓烟以为掌柜的只是如平常一般询问厨房的菜单,或有别的事。

    掌柜的却没有回答苏晓烟,不时地垂下眼间或又看看苏晓烟,嘴也是张张合合地,弄得房中的气氛尴尬莫名。

    渐渐地,苏晓烟也感受到了掌柜的坐立不安,心里有了奇怪的感觉,一种熟悉的感觉,她直觉地开口,“掌柜的有话直说,无论如何,晓烟不会让掌柜的为难。”

    “苏妹子……”掌柜几十岁的人了,居然眼睛有点雾蒙蒙了,“那个……”掌柜的嘟囔了许久,最后极快地道,“你从明天开始就不用来上工了。”

    是了,就是这种感觉,苏晓烟恍然,曾经被辞退时,面对上级时就会有这种感觉;只是古人貌似实成许多,或许但是掌柜的特殊,居然还给她不好意思地感觉。

    “掌柜的能告诉我辞退我的理由吗?”苏晓烟惯性地问出问题。

    掌柜的缓缓摇头,苏晓烟也不为难,道了一声,“知道了。”转身去开门。

    “苏妹子。”

    苏晓烟门开到一半时,身后响起掌柜的声音,“苏妹子最近出入要小心。”

    苏晓烟闻言莫名地回头,看到掌柜的老生入定般的神态,莫名其妙地挠挠头,还是出门下楼了。

    回到厨房,苏晓烟什么也没说,如同平时一般地做完完所有的工作,关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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