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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贝踏上这艘小小的篷船,“嗯,这个自然。为了那份谍报,即使有什么意外也是值得的。对了,你没有告诉任何人吧?”

    “这个自然,小的没有告诉任何人。”

    “嗯,开船吧。”

    没有办法,章德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但也只有遵从石贝的意思,将船划到河中心。石贝坐在船舱里,船舱中有茶桌和茶具,甚至有笔墨等文具。石贝摇着净面纸扇,说:“章德啊,我真没想到你还真能划船。看来你不只会卖几碗茶而已。昨天你跟我说你会划船的时候我还真不相信呢。”

    章德一边掌舵,一边说:“小时候穷,干过不少粗活。”

    摇曳在定河的水面上,石贝靠在船舱里,颇有下兴致的沏茶,饮茶。一直到小船已经划到了双方交界的水面,那里有双方在边界上设置的关卡。

    这是石贝问章德:“我准备的那个物件呢?”

    章德大声说:“在船舱下层里,渔民有时候用这种方法偷运一些小物件。”

    石贝笑了笑,将茶桌旁的木板打开,取出了一大块旧船帆,石贝拿着船帆走出船舱,将其交给了章德。二人将船舵固定,把旧船帆挂在了短小的桅杆上。然后章德继续掌舵,并控制在距离岸边不远处,反复徘徊,而石贝继续在船舱里喝茶。而那面九船帆上写着几个大字:聪侯石贝在此,欲取首级者来。

    这样一来,两个关卡都被石贝的小船吸引住了。双方的士兵都在小小的关卡营地里踮着脚尖抻着脖子,往这里看着。一看到船帆上的几个字,东郡方面的士兵都在欢呼,关卡的十夫长也忍不住想要喊上几声,但是克制住了。

    但是对面的治军关卡里,士兵们却在惶恐的看着河面,和对面的关卡,连负责这个关卡的十夫长都一脸苦相。

    “头啊,那个石贝在做什么啊?该不会是想进攻打我们吧。”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不去问石贝?我想……我想这不是没有可能,你马上去县城告诉县令和校尉大人。我们在这里盯住他。”

    马上一个小兵风一样跑出去,向上级报告情况去了。而剩下的人全部都在岸边死死的盯住石贝的小船。看着他的小篷船在定河上游过来,游过去。

    “头啊,我们要不放箭吧,杀了石贝可是大功啊!”

    “蠢货!你没看见吗。他已经料到我们会上去了,现在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该不会他根本就不在船上吧。”

    十夫长擦着额头上的汗,“看看再说。”

    石贝在船上已经看到,岸上的双方驻军关卡已经完全注意力一刀自己身上,所以当驻军关卡的士兵正说着,石贝摇着扇子走出船舱,就站在船尾,摇着扇子。

    话说因为石珍的一道命令,石贝为了帮助密探解围而铤而走险,在双方交界处现身。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密探是回到自己一方的土地了,但是这个消息也被不知情的渔民报告了官府,又经过衙役报告了不知情个的石柯,而和石柯一起在花园赏花的杨愫得知了这个消息,本来就临盆在即的杨愫受到惊吓之余竟引发腹痛。石柯施救,将其抱起,转移至自己的卧房,并吩咐人去请大夫。太守府里顿时乱成了一团。

    这一天是巨鼎三年五月十一。

    刚刚上岸的石贝就被迎面冲过来的郡守府衙役撞了个满怀,那衙役满头大汗,连忙赔罪。石贝说:“不碍的,究竟是何事,如此惊慌。慢慢说。”

    衙役将杨愫惊动胎气,要生产的消息告诉了石贝,石贝霎时脸色苍白,阴沉的问:“为何会这样,我出门之前一直是好好的。如果有什么隐瞒,格杀勿论。”

    衙役委屈的说:“这不关小人的事啊,是因为侯爷你乘船去两军交界处的惊险举动被人告知了大人。大人正陪着两位夫人,听到这个消息杨夫人她就昏过去了,请来的大夫说是要生了,小的就来报告侯爷,真的不关小的。”

    石贝哪里还听的进去,情急之下一把将衙役推进了水里,疾步向城里奔去。章德撇下篷船给船家,又丢下了银两追上了石贝,“主子,我们是乘车来的,快上车才是。”

    石贝听到章德这样说,有连忙调头跑回来,跳上了马车,章德赶车想着定阳城绝尘而去,留下不知所以的许多百姓驻足围观。那个衙役爬上岸,看着马车远去,一边拧衣服一边埋怨,“当差不讨好。”

    一路绝尘,在太守府前停下,马车还未停稳石贝就跳下马车,冲进府门。结果被高大的门槛绊倒,不等府中的下人来搀扶,石贝就自己爬起来,向着正房方向飞奔而去。

    下人禀报石贝已经回来了,石柯出来迎接,结果被石贝撞倒在地,石贝也跌倒在地,兄弟两个在门口喊疼。屋里屋外的下人顿时乱成一群,出来的,进去的,慌了手脚的,茫然无助的,指挥呼喊的。

    这时才赶过来的下人们将两人搀扶起来。石柯捂着头,“二哥,嫂子一切安好,收生婆正在接生,大夫也在。你这是着什么急啊。”

    石贝满脸的土沫,“换作是你,你能不急吗?”

    杨愫还在里面痛苦的哀嚎惨叫,石贝正要冲进去的时候,**娥拦在了他面前。开口说道:“侯爷且慢”

    石贝不悦的说:“你让开!”

    **娥说:“侯爷现在这幅摸样真是失态。即使您进去了也帮不上什么,收生婆和大夫都在,嫂子他不会有事的。这太守府里已经乱成一团了,难道还要派人照料您吗?请侯爷自重。”

    石柯惊异的注视着**娥娇小的身躯,而石贝沉默片刻后深深的鞠了一躬,“在下失态了。”说完就站在门外焦急的等待着。**娥欠身还礼,退到一边了。

    石柯安慰了**娥一番,又去和石贝说:“二哥,我还没见过你这样呢。你担心嫂子我知道,嫂子早产也是你我的过错。但是我不明白,二哥你做这么惊险的事为什么,万一岸上的治军放箭可怎么办啊。”

    石贝就将石珍下达的命令和石柯说了,石柯脱口而出:“大哥身边有丘狩、李增、王宪、王郃还有鲁固、贝生他们,怎么会让二哥你想办法,这不是故意难为二哥吗?也难怪,二哥你在定河浦的战事中,声名大噪,又被李从封为侯爵,连这定阳和整个定郡都是二哥你打下来的,大哥难免不会嫉妒。”

    石贝沉默无语。只有杨愫哀嚎的叫声。

    石柯实在担心**娥也出什么差错,就让她回去休息。**娥看了一眼石贝,才答应石柯好好休息,在丫鬟的陪同下离去。

    石贝说:“你很心疼她啊。”石柯笑嘻嘻的说:“她那么弱的身子,又有身孕,应该小心。二哥虽然不说,可是我知道,你也记挂嫂子。”石贝望着屋子里面,还有出出进进的下人们,“是我的错,我就不该不告诉她。否则她也不会受到惊吓了。”

    石柯安慰道:“这也不算是二哥的过失,这种事怎么能轻易告诉别人呢?”石柯看了看石贝的脸色,心想:我还是说了吧,如果我不说,以后别什么下人捅出来反而不利,二哥再因此嫉恨我的话,不是更糟了。于是小心翼翼的说:“那个,哥,我为了救嫂子,抱着她从花园来的。二哥你别吃心,我也是为了救人。”

    石贝说:“不用担心,难道我连这点事也看不透吗?何况你也是为了救人,这都不能摆正心胸,也就没有脸面统帅三军将士了。”

    石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陪着石贝在屋外等待那最后的消息。

    就在一团手忙脚乱中,一阵急促的婴儿啼哭从屋子里传出来,石贝只觉得自己的心头压抑的感觉顿时失去,脑袋昏沉了片刻之后,马上欣喜若狂的挥舞着双手,大叫:“生了!”

    大喊着的石贝将石柯牢牢抱住,石柯辛苦的说:“二哥,轻点。”

    石贝撇下石柯,冲进屋子里,大夫上来喜笑颜开的祝贺,收生婆从产房里抱出襁褓,“恭喜侯爷,贺喜侯爷,是个小侯爷!”说着将襁褓递给石贝,石贝小心翼翼的抱着,看了一眼,一个小小的,瘦瘦的男婴,“辛苦二位了。章德,喜钱!”

    由于还没有请奶妈,石贝只好将儿子交给府上的老妈妈。石贝蹑手蹑脚的进入产房,丫鬟们一边收拾,一边迅速的退下了。石贝坐在床边,看着满头大汗,三分憔悴的杨愫。石贝轻轻的抚着杨愫的脸颊,“愫儿,是我不对,苦了你了。”

    杨愫昏昏沉沉的请柬石贝的声音,睁开眼睛,“是你吗?”石贝忍不住心头的酸楚,弯腰搂着杨愫的腰肢,“是我不对,害你受惊早产。有九个月了?”

    杨愫有气无力的说:“我想你一定有重要的事要做,所以我不怪你。可是你必须答应我,不可以再像这次这样,我可不想守寡。”

    石贝轻轻松开杨愫,注视着杨愫的眼睛,“我知道。你先休息。”石贝刚要起身,杨愫突然问:“是儿子吧,我听见了。你给我们的儿子起个什么名字?”石贝沉吟片刻,“单名一个松字,石松,石显立。”

    杨愫欣慰的笑了。

    巨鼎三年七月,石珍派人召石贝回营城。石贝边将杨愫和幼子石松留在定阳,只身返回营城。

    营城东海王王府,石珍请石贝在大堂议事。石贝进大堂之后,发现只有他们兄弟两个。石珍笑着说:“二弟啊,小侄子可好啊?”

    石贝说:“好,都好。”

    石珍示意他坐,兄弟两个都坐好之后,石珍说:“二弟啊,你上次和三弟联名的奏本我已经通过了。现在东郡和平北郡是良田阡陌,十分喜人啊。府库也开始充实了,粮食是不用愁了,但是雕翎甲骑那边的用度很高,仅仅是日常的操演就不是一个小数目,因此这钱又成了问题。其他兵马的用度也很大,府衙的开销拙荆见肘,连修桥铺路的小事都做不得,何谈其它。我也想了很多,比如说盐铁专营,你的建议呢?”

    石贝摇着扇子,“盐铁专营于乱世是个好办法,至于其它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不如和丘狩、李增等人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