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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火车上睡了一觉,再睁眼火车已经驶进北京临近城市,再过几个小时就到目的地了。

    沈子清担心她躺了一晚手脚会僵硬,拉着她起身在车厢内行走,活动筋骨。

    这就是非高峰期坐火车的好处,不拥挤。

    又到了一个短暂停留的中转站,包惜惜透过窗户看了眼月台,看到有几个穿军绿色的年轻人正在往他们这节车厢方向走过来。

    可能是入口处人有点多,他们不乐意排队,很粗鲁的把挡在他们前面的推开了。

    包惜惜下意识皱了皱眉,真的很不喜欢这种没素质的人。

    没多久,果然看到这帮人上了他们这节车厢,好在买的卧铺离他们有点距离。

    其实到终点站也就不到三个小时,秉着省钱角度出发的花,这个站点上车完全没必要买卧铺的。不过撇开路程远近不论,卧铺确实比硬软座要舒服些,只少人没有那么多。

    那几个人上车后,坐在一起又是嗑瓜子又是聊天,看上去真的特别混账。

    说话声音大,完全没考虑到这样会影响到其他人,且话语之间,三句不离脏口,吃的瓜子花生壳也乱扔。同车厢的别的乘客见状也不怎么敢吱声劝阻。乘务员巡视看到,也只敢小声提醒几句。

    包惜惜看了沈子清一眼,看得出他其实在忍,小声道:“这群人一看就是小混混,马上要到站了,不要去惹他们。”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只怕她和和后世很多人一样,对七、八、九十年代的社会风气多少有些误会,以为民风淳朴就等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其实不然,这时候的偷窃行为其实蛮恶劣的,特别是火车站汽车站这种地方,稍微不注意,身上的钱包可能就被扒了。

    读书那几年,家里人为了他们的安全,从第一次坐火车就提醒他们买卧铺,如果邮票,基本都会选高级软卧。倒不是他们家里不缺钱,而是有时候价格会帮你规避掉一些危险。

    不过也不是说乘坐普通卧铺就一定有危险,极品乘客是特例,大部分人还是很好的。

    只是这一次,因为车厢上来了这几个人,沈子清很懊恼,如果迟一天出发,他们就能买到高级软卧。

    接下来这两三个小时车程,沈子清全程没再睡,守着包惜惜。好在这一路还算平安无事。

    几天的奔波,终于见到了许久未见的谢老师以及她的爱人谢季同。

    久没见面的师生,再见都有些激动,特别是包惜惜和谢翠芝两个女的。

    看着从车站见面就手牵手走路,回到家坐下也要挨着的两位女同志,谢季同有些吃味对沈子清说:“女同志之间的感情可真是让人羡慕啊。”

    沈子清笑,打趣说男同志得看开一点。

    谢翠芝笑看了丈夫一眼,提醒他去给客人洗水果,说着自己也准备起身泡茶。

    谢季同阻止了她,自己一并把这些都揽了下来。

    看着现在这么幸福的谢老师,包惜惜真替她开心。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否极泰来,物极必反,总不会让一个人一直苦的。

    闲聊之间,包惜惜说起坐火车时的见闻,谢翠芝也忍不住插了句:“之前有个学生坐长途火车就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包惜惜本想喝水的,紧张的缩回端杯子的手。

    谢翠芝叹了口气,大概说了下自己知道的。

    就是学校一学生在开学返校的途中,遇到了几个混混青年。抢劫不成,还把他打伤了。因为伤势不轻,最后还休学了一个学期。

    “好像也是你们说的那个站。”说着,谢翠芝再次叹了口气:“那地方是不是太乱了。”

    她本是随口念,谢季同却接过话说:“前段时间那地区好像抓了一批人,想必上头也是注意到这问题。”

    “想要发展经济,治安问题必须解决。”沈子清一针见血。

    这一带,四人聊天的话题又转移到如火如荼的改革开放上来,再从改革开放聊到世界形势。

    哪怕包惜惜是后世穿来的人,但今日这番闲聊还是让她为之惊叹。

    她惊叹于这时候的人对未来的精准预判,惊叹于他们哪怕清楚知道这样的差距也没有丧气,似乎一切的劣势都成为了他们奋斗的动力。

    十天小假期听起来不短,但扣去路上来回几天,其实也没多少。

    待了五天后,包惜惜和沈子清不得不踏上回程。

    这一趟北京之行,包惜惜收获颇大,至少让她的人生又打开了一个格局。

    休假回单位上班的第一天,包惜惜给同事们带了很多北京特产。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太多,她总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怪怪的。特别是付主任,她拿特产给他的时候,说了好多阴阳怪气的话。

    回到办公室,她问同部门的大姐:“大姐,我放假这么多天,单位发生了什么事吗?”

    大姐吃着包惜惜刚给的茯苓饼,嘿嘿笑了笑,不答反问:“你没看新闻?”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