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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你是楚国公主,黎家长女,却也是,我的夫人。

    熹元定定望了沈沁许久,忽然就落了眼泪。

    这是她第二次哭泣。第一次也是在东楼,她身着凤冠霞帔,嫁给他。

    这样的一个人,眼泪只在幸福时滑落。

    仿佛一切都以两月为周期。熹元极尽努力放平心态,将夕颜看作理所当然的存在。毕竟他的心上人,是夕颜而不是她。

    朵香染上了一种病,身上起了不少恶疮。

    那日熹元正和夕颜在一处晒太阳,楚宫的太医前来请脉,熹元便叫太医帮朵香看了看。

    照着药方抓药用了几日,朵香的病果然好了。夕颜的丫环来到东楼,向朵香讨要那药方。

    那丫环扭扭捏捏好半天,终于支支吾吾说:“其实我得了和姐姐一样的病。”

    朵香刚刚经历过病痛的折磨,自然理解这小丫环,大大方方将药方给了她。

    第二日却传来夕颜小产的消息。

    熹元因着自己也有身孕,对夕颜的遭遇颇有些惋惜。却又觉得若是自己挺着大肚子去探望,看在夕颜眼里,难免不是一种嘲讽。

    思来想去,她终是在东楼呆了一天,哪儿也没去。

    深夜却是沈沁进了东楼。熹元原本没有睡着,坐起身攒出一个安心的笑:“你该陪着她的。我这里很好,不会有什么意外。”

    沈沁一步步走近:“你觉得,做一个母亲,感觉如何?”

    她片刻失神,却也猜出他这一问有夕颜的原因,敛了笑意,她平和答到:“有所期待,这样的感觉很好。”

    “有所期待。”他沉吟良久,将手放到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微微用了一些力,便使得她向后缩去:“你也晓得是期待,却又为何,偏要毁了夕颜的期待?!”

    这次换了熹元愣住:“你说……是我毁了她的期待?”本有些手足无措,却又不经意微踡了身子护住腹部:“凭什么说是我?”

    一张南方晃晃悠悠飘在她眼前,她定晴看去,正是太医开给朵香的那一张。

    沈沁的声音钝钝的:“夕颜是第一个真心待我的人,我曾许诺此生只随她一人Lang迹天涯。却不想有朝一日娶了你,负了她。而你,抢了她那么多东西,连一个孩子,都不愿给她吗?”

    “你嫁给我,不就是你爹想要借你的手来掌握沈家的家业?你要的这些,我从来没稀罕过,想要便拿去了。只是我不愿再负夕颜一次。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你何以笃定是我?这药方又不是为我开的,更何况,我根本不知道这方子是怎么到了夕颜的……”

    “是么?”沈沁打断熹元的辩解,拿过那张方子,指着中间的三个潦草大字:“这么大剂量的天花粉在其中,哪个孕妇喝了,都保不住她的孩子。”

    “夕颜也生了恶疮,你敢说你不是故意让太医当着她的面为朵香开了这附毒药?”

    “我不知道……”

    “都是我的错。”熹元抬头,门口夕颜苍白着脸,身着单薄里衣:“都是我的错,不怪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