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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会崔嬷嬷推拿手法后,贺兰雪就带着红玉回去了。

    “崔嬷嬷,你怎么看二小姐?”老夫人眯了眯眼,问道。

    “老奴认为二小姐才情容貌皆为上品,原本聪明有余心机不足,现在经此事以后心思也成熟了,手段和心机都不差。

    “最重要的是,为人通透,又了解人性,将来的成就定在大小姐之上。”崔嬷嬷如是说。

    “你倒是看的客观,我本以为雪姐儿是扶不起的阿斗。现在看来,怕是在低谷中爆发了。算了,我也老了,随小辈们去折腾吧。”

    崔嬷嬷不发表意见,只是笑了笑道:“劳累半生,您早该享福了。”

    *·*·*

    “夫人,这是丞相府送来的请帖。说是纪老夫人染了风寒,请二小姐去探望。”

    “推了吧。就说二小姐身体有恙,又恐将病气过给了旁人,来日定将登门拜访。”

    方氏扶额。昨夜,老爷来了正院。本以为是要与她亲密叙话,联络夫妻感情,没想到为的却是给府中小主子添上小厨房一事。

    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偏偏老爷一分钱都没给她,真真气死人。

    “怎么了?”贺兰雅一进门,就看到方氏愁眉不展的模样:“母亲?”

    “还能有谁?”方氏无奈地看向自己的女儿:“不就是你父亲吗?要添什么小厨房,却一分钱都没有给我。”

    “父亲不是有自己的私人厨房吗?”

    方氏怜爱的看了一自己的女儿一眼:“小雅,这不是你父亲他自己要添,是想给你和你的几个姐妹添。”

    “这不是很好吗?难道母亲您不愿意?”

    “当然不是,娘只是不想便宜了那几个小贱种。”方氏柳眉一竖,恨恨道。

    “母亲,此事是您想左了,如果您不想出钱,让小厨房走私账,岂不妙哉?”

    贺兰雅闻言一笑,这件事情上确实是方氏狭隘了,纵是想搏一个贤惠的名声,母亲出了这笔钱又何妨?

    “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小雅,你真不愧是为娘的智多星。”

    正说的欢快,突然之间,一道声音传来:“夫人,丞相府又送来了拜帖,表小姐已经在府外候着了。”

    方氏眸光一暗,眼底阴云密布:丞相府看来是打定主意要为贺兰雪撑腰了。

    既然人都上门了,也没有赶走的理:“小雅,你且陪娘亲一起去迎接表小姐,如何?”

    “母亲哪的话,女儿都听您的。”

    *·*·*

    贺兰府外,娉娉婷婷地站立着一位眉清目秀的女子。女子额间贴着紫罗兰花钿,一袭紫衣华贵神秘,高雅又不失格调。

    她的乌发披散在身后,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家闺秀般的优雅,当真是极出色的人儿。

    在女子身后,有一顶软轿,低调清简,唯一不改的,是那与女子如出一辙清雅似竹、高贵如兰的气场。

    她身边站着两位侍女,一个端着锦盒,一个抱着绸缎,低眉顺眼,看样子被女子教导的十分乖顺,颇守规矩。

    “参见月华郡主。”方氏和贺兰雅行半屈膝之礼。桉国有明文规定,见人时要喊其最大的封号。

    纪月初理理修长的指甲,假装没听见,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幽幽地道:“无需多礼,起身吧。”

    “多谢群主。”贺兰雅和方氏面上还维持着“温良恭俭让”的表情,心中却将纪家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想都不用想,纪月初肯定是来为贺兰雪出气的。偏偏还不能拿她怎么样。谁让人家后台比她们要硬?

    “月华郡主,且随臣女去拜会老夫人罢。”

    说完,方氏也不看纪月初的态度,领着贺兰雅抬腿就走。

    她怕再看下去,会维持不了自己世家主妇的仪态。况且,将自己气个半死又何必呢?

    方氏头微微低下,表情扭曲,咬牙切齿:不急不急,这会儿内心所受的委屈,转头儿,她一定要从贺兰雪身上加倍讨回来。

    去别人家拜访,先见长辈,是基本的礼仪之一。

    因此,对于方氏母女的作为,纪月初神情平淡,并不说话。但她也不像方氏母女那么着急,始终维持着恰恰好的距离跟着。

    她带着两个拿着礼物的丫鬟慢悠悠地走,姿态散漫的仿佛这里是自家的庭院,而她才是这个府邸的主人。

    刚走进长乐院,就听进里面传来阵阵银铃似的笑声。辨出是谁的声音后,方氏和贺兰雅的脸色均有些难看。

    反之,纪月初则是眸光一亮,一改先前仿佛蜗牛爬行的速度,带着两个丫鬟向里间快步走去,倒是赶在了领路的方氏母女前面。

    几乎在下人通报的同时,

    正堂被人闯入。

    屋内的笑声戛然而止。

    贺兰雪吃惊的望着纪月初,很意外这位天之骄女竟然会亲自前来贺兰府。要知道,以前从来都是贺兰雪直接去丞相府的。

    “月初表姐!”

    见到了人,纪月初就没那么着急了。她回了贺兰雪一个浅浅的微笑,话却是对贺兰氏说的:“见过老夫人。”

    贺兰老夫人只有二品诰命,而纪月初是一品郡主。

    纪月初身份高贵,因此免去了对贺兰老夫人的礼节,只需用点头颔首代替晚辈礼。

    老夫人见此,虽然内心不大愉快,但碍着纪月初的身份和家族势力,到底也没拉下脸,只是内心对贺兰雪重燃的几分喜爱彻底淡去。

    既然纪月初不行礼,老夫人也懒得回应——或者说,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只想用长辈的身份将礼节囫囵过去。

    便道:“月丫头什么时候来的?下人也不通报一声,真是没规矩。”

    这句没规矩,不知骂的是下人还是纪月初了。

    纪月初也不生气,一脸淡定的微笑:“是我不让他们通报的,不过该府的下人,的确没规矩。”

    说罢,似笑非笑的看着贺兰雪的两侧。

    那原应是一等丫鬟待的地方,此时此刻,却只有红玉一人。

    老夫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正巧方氏二人亦到了。

    “儿媳给母亲请安。”

    “孙女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心里就从没有比这次更对方氏满意过,但一想到这些糟心事都是方氏折腾出来的,又对这不贤惠的媳妇更气了。

    “起来吧。”不管心中怎么气,在纪月初面前,她还是给方氏留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