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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的人是名十八岁青年法师,也说得上是一名法师中的精英。他的相貌不够英俊但衣着得体,他拿着一根洪洞木的法杖胸口别着一枚龙马头颅的徽章。

    人群注意到这位法师和他的徽章,安静的为这枚徽章让开了道路。这是一名贵族或者贵族的仆人。

    平民可以用任何言语发泄他们对贵族的不满,但行动上必须保持绝对的尊敬。这是贵族的宽容与智慧。

    “陆颜风,你不过是安托家的一名家臣,旁人怕你我可不见得。”开口的是尚显幼稚的十三岁正太,他皮肤白皙,外套简陋但内衣华丽,不少人都看出这位孩童心性的少爷多半有着不一般的身份,不过这一群人完全不被这位少爷看在眼里平民们也不想与一位混在平民中找乐子的小小贵族扯上关系,现在他站出来说话自然有人暗中高兴。

    “碎颜少爷,我只是想与这位灰袍法师小姐与她的同伴引荐一位最最合适的组队者,罢了。”这位贡根旁系小贵族安托家的家臣,怀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底气与快意毫不将这位碎颜少爷放在眼里。这位稚嫩的小贵族脸上闪过了一丝贵族通用的戾气,识趣的人开始相左右散去。先前上前的黑胡子向多特二人拱拱手怀着遗憾带着自己的小队离去了,而最先前那位小个子的战士却早就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围上来的人群片刻间就四散而去,传送殿前的广场居然一下子变得空旷起来。

    多特看得出来这二人,或者说他们代表的两个家族间应该有着矛盾,这位法师与其说是来找自己二人还不如说是直接冲着这位碎颜少爷而来的,这位碎颜少爷多半是跑了出来孤身在此,这个法师也许是想借机找他麻烦。

    果然这位叫陆颜风的法师冲着正太继续开了口。

    “碎颜少爷,您虽然是碎颜家的直系但首先你辜负了家族的期望没有继承古神职业,其次,”这位已经习惯于卑微的陆颜风咧出一个快意的笑来这将是他这辈子说过的最为快意的一句话,他回想着自己的主子刚刚那带有嘲弄意味的嘴角和笑容“我认为就和帝都晚会间流行的传言一样您像您的伯父胜过于,像您的父亲。”

    这位碎颜家的少爷当场变了颜色,幼小的脸显得狰狞而可怕。他怒吼一声,如一头幼狮向陆颜风冲去。“闭上你的狗嘴!”

    法师抬起他的法杖,一位全副武装的同阶战士都不会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这位少爷根本没有携带任何装备,更何况他其实是一名智力超越一百的正式土系法师!

    “禁锢石牢。”三根地刺将碎颜家的少爷刺了起来,架在空中。

    这位少爷一声嘶吼,金色的光在身上亮起,石块全都哗哗啦啦的碎裂掉落下来。他落在地上,小小的躯体却如千斤的重锤发出砰的响声。

    “您站稳了吗?碎颜少爷。”陆颜风觉得这简直是自己人生最精彩的一场战斗,现在的他还不清楚这的确会成为他人生中最精彩的一场战斗。

    “滚石术!”一个巨大石球从空中轧了下来,碎颜少爷才站稳脚跟面对从天而降的巨石,他发狂似的怒吼着用双手以撑天之势强接了下来。巨大的重量压迫着这只发狂的小兽,他吃力的支撑住巨石丝毫动弹不得。

    “还撑得住吗,碎颜少爷?”陆颜风从未觉得自己鞠躬的姿态会如此的标准和优雅。

    “啊,啊啊啊!”碎颜家的少爷整个上身的衣服都已炸开。一团团的金光在他的身躯之上疯狂的涌动着。

    广场上唯有巫杜拉与多特安静的注视。

    “区区贡根家的残余孽障!我一定要让你们统统死光光!让整个安托家都给我去死去死去死!”幼兽的嘶吼显得格外的凄凉与可怜。

    “你是要让谁去死?我吗?”又一位贵族从传送神殿中走了出来,他的体格较一般人而言显得更为高大匀称,熟悉贵族文化的人不必依据他胸口那枚银色龙马徽章只靠身材就能判断他是来自于贡根的家族。

    这位盾战士的贵族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从我的家族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碎颜家就一直不断地非难我们,你们不顾颜面的大口大口的压迫和蚕食着一个流浪落寞的贵族家族,我们死死忍耐,你们苦苦相逼。现在,”这位盾战士一副惊惧表情的蹲在碎颜家少爷的面前,看着对方那张愤怒如兽的小脸说道“你还要我们全家去死!”这位盾战士换做一脸忍无可忍的表情“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啪”他一个巴掌打在碎颜少爷的脸上却跟打在他脸上似的显得格外的委屈,可怜。“你们还是人吗?”“啪!”又是一记耳光“欺负一对孤儿寡母,你们就不感到羞耻?”这位盾战士又抬起了手。

    巫杜拉发着抖站在多特的身后,她虽然可以无视旁人的非议目光,但这不代表她可以无视危险。她清楚的记得多特调笑着说过的话:十二月革命,一群贵族的博弈,却死了几十万平民和三个贵族。贵族间的纷争,这不是她和多特可以介入的。

    她拉扯多特的袖子,示意快跑。不料这位却毫不在意的说道“跑什么,主菜还没出场呢。”

    话音未落,一位斜背阔斧的壮汉突然从广场外冲了过来,飞奔如牛,一条条残影被他拖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