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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点半钟家长会结束,秦深给谢景迟发消息问他在哪里。

    谢景迟站起来,和还沉浸在震惊中、目光呆滞的陆栩道别。

    “我跟你一起。”陆栩抓着书包,三步并作两步走地跟上他,“我妈估计也快出来了。”

    奶茶店就在学校对面,谢景迟走过马路就看到站在路边的秦深。

    大约是还在和任课老师说话,陆栩的妈妈还没出来,陆栩决定上楼去找,于是两个人就在校门口分别。

    陆栩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谢景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在让他保护好自己。

    每一个人都好像对他和秦深的关系充满误解,他们之间真的不存在任何胁迫和强制。

    家长会,校门口停满了各式各样的私家车,秦深来得晚,车只能停在更远的地方。

    他们安静地沿着巷子往外走。夜里的月季花有些蔫了,浮尘和酸涩的花香味一同在夜色中弥散。

    谢景迟不知道班主任和他说了什么也不敢去问——反正用脑子想想都不会是什么特别好的话。

    “你将来可怎么办哦。”

    谢景迟纠结着,身边正好有个妈妈带着女儿经过。

    她女儿在这次考试里退步了三十名,她一直唉声叹气的念叨这句话,最后是她女儿烦不胜烦地让她别说了,她这才停下来。

    谢景迟心虚地挪开视线。那个女生他有点眼熟,好像是表彰榜上的常客。

    秦深没有就他的成绩说任何多余的话,但是这比任何一种谴责都让他如坐针毡。

    他不想知道自己在这个人眼里是怎样一种没救了的糟糕形象,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可能是年代太久,学校外面的这条路不是很好。他走着神,不小心被一块不平整的地砖绊了一下,整个人直接失去重心,朝正前方倒去。

    电光石火间,他下意识寻找着能够稳住身体的支点却怎么都找不到,就在他将要绝望之际,忽然有股力道将他往上托了起来。

    要不是有人扶住了他的手臂,他可能就要摔个头破血流。

    秦深没有放开手,而是顺着往下,拉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指裹在手心里,“走路的时候专心一点比较好。”

    “嗯。”他丢脸地应下,“我知道了。”

    秦深抓着他的手掌走了一段,他脑子里被各种各样的事情占据着,最后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大约是Alpha和Omega的生理差异,秦深的手掌很热,至少比他要热。

    平时最快也要五分钟的路一下变得很短又很漫长,灯光很远也很近,他的思绪像一块炙烤太久的蜜糖,缓慢融化。

    司机把车停在路边,看到他们过来便亮起车灯,方便他们能够找到。

    “饿了吗?”秦深拉开车门等他先坐进去。

    谢景迟后知后觉这都快八点了,“还好。”他实话实说。

    喝了一杯奶茶,又从陆栩那里顺了小半份章鱼丸子,他其实真的不是很饿,不过对上秦深不太赞同的目光,他又改口说有一点。

    “饿了就先去吃饭。”得到了令自己满意的回答,秦深点点头,代替他做了决定。

    谢景迟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他猜秦深肯定有自己的打算,而自己刚刚的回答不那么让他满意。

    专制。他的心里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这种不容许有第二种回答的作风实在是专制得太像谢明耀。

    不过由于这个人是秦深,没有谢明耀那么让他抗拒和讨厌。

    像是为了证明他的这一点猜测,餐厅是来之前就订好的。

    不是那种特别高级而正式、需要西装革履三件套准入的地方,餐厅里的氛围轻松愉快,有很多很多的年轻人,当中又以情侣巨多,

    因为一看就不是秦深这种接人待物冷冰冰又例行公事的人的作风,所以谢景迟猜测大概是蒋喻翻遍了大众点评才终于选定的。

    周五的夜晚,店里客人很多,粉红色围裙的服务生把他们带到半开放的包间里,说了声用餐愉快就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