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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成康刚看的入神,伍长便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道:“小心点,那是官军的大营,里面小两万人马呢!”

  龚成康点了点头,只见官军大营里的士兵来来往往,营中篝火无数。

  伍长带着龚成康几人穿过一片小树林,又来到距离官军大营更近的地方,在一块小土坡后面藏了下来。

  小土坡刚好处在官军大营的东侧,海拔比大营高上一点,趴在小土坡上,官军大营内部情况全部尽收眼底,一览无遗。

  伍长对身边的几名手下说道:“今晚咱们的任务就是盯着大营的动向,上头说了,不管今晚大营有多少兵马外出,必须全部汇报上去,大伙都打起精神来,可千万别睡着了!”

  “是!”众人纷纷答话。

  龚成康刚刚参加义军,第一天晚上就执行这种极为枯燥的任务,不禁心中失落。

  在他心里,义军将士们应该个个都是英雄好汉,每日里跟朝廷的官军来往厮杀,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英雄本色。

  可是他一参加义军,居然被派到斥候小队,干的是监视探查敌情这种小事,这让龚成康有点不开心。

  他以为,以自己的一身本领,再加上四颗官军士兵的头颅做投名状,自己加入义军起码也能混个千总当当吧,千总当不了,百户也能搞一吧!

  百户搞不到,那最起码一个旗官总有吧?

  结果啥官都没有,直接就成了一个大头兵。

  龚成康心里有点失落,可是他也不气馁,他深信自己一身功夫,肯定能在义军中出人头地。

  此时正值农历五月,晚上的南方野外蚊虫极多,龚成康趴在地上不一会便被蚊子叮的手上脸上都是一个个包,又痒又红。

  监视任务一直到深夜子时时分,旁边的战友对龚成康说:“兄弟,你睡会吧,过一个时辰我再叫你,你替我盯着!”

  龚成康摇了摇头道:“不用,我现在不困,你先睡吧,一个时辰后我叫你!”

  战友看他这么说,也不多逼逼,爽快道:“那行,那我先眯会,待会再替你!”

  他们这个小队五人渐渐都进入睡眠,连伍长也躺在地上睡着了,只有龚成康一人趴在地上盯着山坡下的大营。

  子时四刻时分,官军营帐的大门忽然打开,原来是一队骑兵从外面回到营中。

  龚成康眯着眼睛仔细看去,发现这队骑兵足有一百多人,他们似乎刚刚去执行了什么任务,每人脸上都是疲惫之色。

  龚成康默默记下这队骑兵的人数和特征,烂记在心中。

  子时一过,一名战友睡醒起身,他轻拍龚成康的肩膀道:“兄弟,该我了,你睡会吧!”

  这次龚成康没有再抢战友的活,跟战友交了班,并且把刚才自己看到的一幕告诉了战友。

  战友听后说道:“那是官军的游骑,约有一百多人,这帮人不是什么好鸟,每日都在各村打家劫舍,他们这么晚归,必然是今日白天打劫了较远的村镇,我们已经盯了他们七天了,每天他们都会晚上回来,但是一天回的时间比一天晚!”

  龚成康听到他们是去打家劫舍的,顿时双拳忍不住紧握,一股滔天的恨意涌上心头。

  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想到了哥哥嫂嫂一家,想到了自己姐姐,还有那两个没多大的侄子侄女和那整村的村民。

  他们全都惨死在了山坡下那群刽子手的屠刀之下。

  龚成康想起这些就忍不住想要冲下去把那些畜生杀个一干二净。

  换了人后,龚成康退了下来,找了一块草地躺下,一闭上眼,他就会想起亲人惨死的模样,久久不能入睡.....

  一个晚上没有什么特殊的敌情,天还未亮,伍长把他们叫了起来,收拾东西南渡赣江回到樟树镇的大营。

  回到军营,伍长便把昨晚探查到的敌情上报上去。

  此时的清江县城,莫谦和一干总兵参将们是一筹莫展,刘良佐这厮自打到了城外之后,居然不攻城,而是当起了缩头乌龟,龟在了大营里不出来了。

  莫谦不怕他花马刘来攻,就怕他缩着不出来,他一龟缩起来,莫谦还真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第一是义军没有骑兵,打仗只能靠两条腿跑,机动性远不如有三千骑兵的官军,一旦作战不顺利时,极有可能被对方的机动部队给打个全歼。

  莫谦可不敢拿自己的家底子去跟花马刘拼,花马刘这人虽然混账,可是他手下一帮忠心于他的家将很给力,战斗力可比江西的兵强上不知道多少个等级。

  一旦打输了,那可不是简单的从头再来的事了,很有可能兵败被俘,被抓到北京让崇祯给千刀万剐了。

  为了卿卿小命,莫谦不敢冒险,可是眼下就这么一直跟花马刘对峙也一直不是办法,他得想办法把花马刘引出来。

  一早,钱大有把昨晚探来的情报呈给了莫谦,莫谦看了一下,发现情报中每日外出的那队骑兵回营的时间越来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