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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老板看莫谦不像坏人,这才将真相告诉了他。

  他一边用劲给莫谦按摩脚底,一边说:“咱们温汤镇,一多半做生意的人都是靠那口古井活着,古井里的温泉水就是我们活命的钱,我们这些开泡脚店的,挣的都是给顾客按脚的辛苦钱!”

  “那自然是的,老板你手法不错啊,肯定生意火爆吧!”莫谦被老板按到了足底肾的反射区,顿时疼的忍不住想要把脚缩回来。

  “谢谢公子夸奖,我们这哪有什么生意啊,纯粹就是混口饭吃。”

  “这话从何说起啊,我看这镇上前来泡脚的人不少嘛!”

  “人是不少,可是咱们给客人泡个脚按个脚底能挣几个苦钱,给一个客户按脚一炷香不过才十文钱,我们哪怕是从早按到晚,一个伙计一天也挣不了一百文。”

  “那也不少了啊!”莫谦随口说道。

  一天一百文的收入,这收入不算高,但是也不算特别低,不过用来养家糊口肯定不够。

  “哎哟我的公子诶,真要有一钱银子就谢天谢地了,我这店里雇了两个伙计,加上我自己在内,一天也就最多接待二三十个客户,有时候生意惨的时候更是一个客户都没有。”

  “你说的也是!”莫谦对此表示赞同,毕竟做生意哪有天天生意爆满的。

  “没生意也就算了,来了生意的话,我们去打温泉水那也是要出钱的!”

  “什么?打水也要出钱?这是哪门子的规矩?”莫谦吃了一惊。

  老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哎,这世道,有钱有势的人能为所欲为,我们这些升斗小民,除了被欺压,哪还有别的办法。”

  莫谦立刻抓住了老板说好的重点,他追问道:“老板,到底怎么回事,快快讲来,袁州知府乃是我叔父,你若遭到不公,本公子去找知府大人给你伸冤!”

  老板一听莫谦这话,顿时眼睛一亮,想不到眼前这人居然是知府大人的侄子,难道自己今天出门踩了狗屎了?

  老板马上如竹筒倒豆子一般的一股脑全说了。

  原来五年以前,镇上的地主宴镇川勾结县令老爷,两人合伙以保护古井的官方名义把镇子上的那口古井给封了起来。

  其实也不是真的封了起来,而是在古井旁边竖立了铁栅栏,只留下一个出入口。

  如此一来,镇上的商户想要去打泉水就得从那个口子下去。

  而在口子处则守着一个晏家的家奴,这个家奴只干一件事,那就是收打水钱!

  你没听错,打泉水要收费!而且明码标价的收。

  每一桶温泉水收俩文钱,打水越多,费用就越高。

  而且这位宴老爷还想了一个绝妙的招数,那就是打水的水桶不能用商户们自带的水桶打水,必须用他早就准备好的水桶。

  而宴老爷准备的那个水桶,却仅仅只有商户们平常用的水桶的一半大小都不到。

  也就是商户们如果想要打满一桶水,则要付出四文钱的打水钱。

  当然,如果想要享受优惠政策的话,也可以付费包月打水,每个月二两银子,打水随意。

  莫谦听完老板的讲述后不禁对这位宴老爷的商业头脑给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简直比后世的资本家还吸血啊!

  “老板,你们就没想过去打官司?这口古井分明是全镇人共同的财富,凭什么他姓宴的一个人独占?”莫谦忿忿不平的问道。

  老板听了不禁苦笑一声道:“告官?谁不知道知县大老爷跟他宴镇川好的穿同一条裤子,前些日子宴镇川还伙同知县老爷霸占了一位老乡的良田呢,还把人一家四口给烧死了,你看有当官的管吗?”

  莫谦知道店老板口中说的那人是山寨的二当家卢照。

  经过一番询问,莫谦已经把这个宴镇川的老底给摸的差不多了。

  这宴镇川的祖父曾经任职宜春县丞,晏家从此便在宜春扎根下来。

  宴镇川的祖父身体不好,需要常年调养,而温汤镇的温泉水刚好对他但是身体大有益处。

  为了能够延年益寿,宴镇川的祖父便在温汤镇上盖了一栋楼,从此在镇上定居下来。

  晏家到宴镇川历经三代,在温汤镇经营了六十年,终成温汤镇的一霸。

  对于这种背靠官员家底起来的地主,在古代王朝几乎数不胜数。

  平民家庭只要有一个人科举高中,亦或是在官府有个一官半职,不出三年五载,家里良田便会开始迅速增多,财富也会急剧增加。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可不是开玩笑的。

  明朝中后期的吏治腐败跟清朝比可以说不分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