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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鹤得了肺疾,一到天冷的时候就呼吸困难,并且会伴随严重的咳嗽咳喘。

  肺疾,也就是后世人们常说的肺结核,这病别说在古代,就是在现代也不是什么小病,都得靠长期的药物养着。

  但是这是在古代,可没有后世的那么多药物,遇上这种疾病,基本就宣告着死亡。

  请来的大夫在诊断之后摇了摇头说:“诸位大人,老人家的病请恕小人无能为力。”

  “可有良药续命?”莫谦紧张的问道。

  大夫摇了摇头,“无药可医,不过若想多活几月的话,你们得保证他居住地方的有火可烤,此症怕寒,一寒便易引发气喘!”

  一听到无药可医,杨素心伤心的痛哭,趴在杨鹤的床边哭喊爷爷。

  杨鹤似乎已经对自己的病看开了。

  他拍了拍孙女的头,安慰她道:“我都一把年纪了,也到了该死的时候了,生老病死乃人之常事,不必过分的忧伤。”

  杨鹤说的潇洒,但是众人却听的难受。

  杨鹤的居住环境实在太差了,房子太过破小,而且还易漏风。

  杨家父子虽然同朝为官,但是杨鹤遭崇祯的记恨,不许他儿子杨嗣昌给他置办任何东西,也不许带仆人充军,孙女杨素心陪同充军,已经是皇帝开恩了。

  本来杨鹤是要判斩邢的,结果在温体仁的力保之下,这才判了个充军。

  虽然免了一死,但是以杨鹤的身体,充军袁州也不过是等死而已,他这辈子是看不到沉冤昭雪的那天了。

  秉着能活一天是一天的心思,杨鹤心态还是非常好的。

  莫谦把杨鹤爷孙两人给迁到了袁州府衙内,专门腾出两间上房让两人居住,还在杨鹤的住所里安排了碳火。

  有了碳火,杨鹤的身体在调养之下也渐渐好了许多,不过咳嗽还是避免不了,每日晚上睡觉整个府衙内署都能听到咳嗽声。

  .......

  正月初一的傍晚时分,棋盘山下莫家村。

  莫元武赶着马车带着儿子莫欢回到了老家。

  还未进家门,莫元武就兴奋的朝着院内大喊道:“婆娘,婆娘,我回来了!”

  正在屋内洗菜的莫袁氏一听是自己男人的声音,立马打开门走了出来。

  “回来了,可有找到谦儿?”

  “找到了,找到了,谦儿就在宜春县城。”

  “哦,谢天谢地,感谢观音娘娘,我那苦命的侄儿可算没出啥意外!”莫袁氏一听消息,赶紧双手合掌拜起菩萨。

  莫袁氏看了一眼自己丈夫身后,却并么有发现莫谦的身影,只有自己儿子在门口卸车拴马。

  “哎,这马车哪来的?谦儿呢?”

  莫元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进入厨房拿起葫芦勺舀了半勺凉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我问你话呢,既然找到人了,怎么不带回家来?”

  莫元武喝完半勺水,用衣袖擦了擦嘴,拉着莫袁氏在长凳上坐下说道:“这事就说来话长了,我得慢慢跟你说。”

  当莫袁氏听完自家男人的讲述后,整个人都懵了。

  “你是说...闹的沸沸扬扬的反贼大王就是咱们家的侄子?”

  莫元武点了点头。

  “哎呀,这下可坏了,侄儿当了反贼,以后可还怎么考科举当官啊!”

  “你个傻婆娘,谦儿现在已经是大王了,是很大的官了,还考啥科举啊?”

  “那可是造反啊,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啊,一旦官府把侄儿抓住的话,咱们全家人都得陪葬不可!”

  莫元武一听还以为自己婆娘在考虑啥事呢,一听居然是这种小事。

  他拍了拍莫袁氏的肩膀安慰道:“你怕啥,现在整个袁州都是咱们侄儿的天下,我听谦儿说,他手下现在有七千多兵马呢,江西巡抚派几万大军来打他,都被他给打了个落花流水,那江西巡抚都被他打死了。

  咱们谦儿现在可是整个袁州最有权力的人,听说光投降他手下的县太爷就有好几个呢!”

  莫袁氏被丈夫说的那是一愣一愣的。

  江西巡抚是什么官她根本不知道,不过县太爷她倒是晓得。

  莫袁氏一辈子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去宜春县城卖点山货和鸡蛋。

  很幸运的莫袁氏有一回在城里刚好遇到县太爷出门,那威风,那阵势,看起来就很吓人。

  前面举着牌子,有人专门敲锣开道,县太爷则坐在四人抬的轿子里,莫袁氏连脸都看不见。

  这么威风的县太爷都投降自己侄儿了,那江西巡抚得是多大的官啊?这事想想莫袁氏都觉得不可思议。

  莫元武这人是个大嘴巴子,平常最爱干的事就是在村里人面前吹牛。

  才回来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莫家村三百多号族人就全都知道莫谦造反的事情了。

  德高望重的老族长一听这事,当天晚上就把莫元武叫到了莫家的祖宗祠堂里,并且还召集全村所有的成年男子,一同到祠堂开会。

  莫元武一到祠堂,老族长就板着个脸问他:“莫谦真的已经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