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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是不行了吧!你这酒量可真是丢人!”边上一个土匪嘲笑他,可没想到自己的脑袋也开始晕晕乎乎的。他酒量惯来好,在寨子里更是有千杯不醉的美名。就算是凉州边境有名的烧刀子他连干几碗下去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今日的酒都是山下打来的,他这才喝一坛子,哪里就会醉了!

    “这酒……似乎有点不对劲……”

    陆陆续续都有人喊头晕,更甚至有人直接晕睡过去,还有人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嚷嚷着疼。土匪们便是再蠢也知道饭菜出了问题,为首的大当家几个都还算清醒,破口大骂:“今日里的饭菜是谁做的!将她给我活捉过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我大婚的好日子李嚣张!”

    三当家的脱口而出,“是那个我从山下掳来的小娘子!徐家的豆腐宴她做的一手好菜,我寻思着大哥的喜宴也该找个好厨子里,这才将她掳了来……”三当家腹痛难忍,立即将岁岁骂了好几遍,旋即又命人去捉拿岁岁。

    寨子里也有人是没有喝酒吃菜的,他们举着火把气势汹汹的在寨子里搜罗起来。岁岁跟陆霓裳蹲在一堆器具后头,陆霓裳还算镇定,她甚至已经为自己选好了一样武器——一件生锈的弯钩镰刀。

    岁岁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她抱着双臂闭着眼睛,可耳朵里传来的各处动静让她不得不心慌。她想了许多,想到如果一旦被抓她绝不能受辱。

    可是她的孩子……她摸摸小腹,她开始质疑自己的选择了,如果她没有自以为是的从家里跑出来。如果她听了阿爹的话去水月庵,兴许这孩子还能有一线生机……只要能活着就比什么都强。

    手里被放了一个沉甸甸的东西,她睁开眼,“与其想东想西,不如多想想一会门破开后如何为自己多争取几分活命的机会。”陆霓裳往她手里的塞的是一把锈迹斑斑的砍柴刀。

    “你为什么一点也不害怕?”陆霓裳是她遇到过最特别的女子了。有着异常美貌不说,心性都比旁人要冷上许多。换做其他女子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只怕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只顾着哭闹了。可她被绑上土匪窝数天,居然还能静下心来为自己谋出路。更是让大当家的到现在都没能得逞,光是这份有勇有谋就很不输男子了。

    陆霓裳面容依旧很平静,外头乱哄哄的动静她全然不放在心上。她看上去并不怎么担忧生死的样子,可微微发抖的素手还是出卖了她。

    “有什么可怕的。人固有一死的,不过时间而已。从前我那主家的儿子看中了我想要对我行不轨之事,我拼死挣扎用簪子戳瞎了他的眼睛。那会我被打的半死,连我自己都以为撑不过去了。可我到底还是活过来了,我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能活过一天算一天吧!“

    怎么会有用这般泰然处之的姿态来谈起这生死,那些经历岁岁听了都后怕,可陆霓裳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眉头都未曾蹙过一下。

    诚如她所说的那样,她并不畏惧死亡,但她确实很想活下去。

    这竹楼的门窗都是镂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下都想踏在了她们心上。岁岁握紧了看到,不停地咽口水,她甚至都不敢深呼吸,她听说习武之人的耳力都很好,生怕被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