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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置办宅院的事在得到太子准许之后,轩辕偲立刻便让丁占着手去办。自打他在冬和堂前再次遇到了冷月,这件事对他来说就变得尤为急切和重要。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轩辕偲敏锐的感觉出京中局势已在悄然变化,虽然他从未参与过任何事情,但东宫明显有要将他拉入这场乱局的意图。不管是太子还是宇王,又或者是宜王,最终谁会胜出,对延平王府来说并没有区别。

  丁占回来的时候,正赶上轩辕偲在同冷月闲聊。

  “事情办得如何了?”轩辕偲一边逗弄着冷月怀里的小猫,一边笑眯眯的问着。

  这只猫是今天才被冷月外出拾到的,至于来历他没有多问,反正对这样一只杏眼黄眸身瘦腿长的小动物也很是喜欢。

  “东西二市附近的坊间老臣都问过了,并没有闲置出售的。”丁占瞅了一眼猫咪,继而又说,“长安街上的丰乐坊倒是有一处,不过乃是沈氏名下。”

  “那又如何?”

  丁占皱起眉头,小声问道:“公子不是有意和东宫划清界线么?沈氏一向和太子亲近。”

  轩辕偲轻轻拨开猫咪的后肢,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只要在京城一天哪能划清?再者就是一桩买卖而已,难不成他沈氏还能白送给我?”

  说完,伸出一根指头,拨弄了猫咪的蛋蛋。小猫猛地将身子蜷缩成一团,对着轩辕偲龇牙咧嘴的低吼了几声,随后往冷月的怀中钻下,脑袋则搭拢在她的胸口。

  冷月白了轩辕偲一眼,伸手打在他的手背上,淡淡说了一句:“下流。”

  丁占没忍住,笑出了声,但见轩辕偲黑着脸望他,又很快平复了表情:“那宅子面积不大,但价钱可真不低,公子知道要多少?”

  “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丁叔你看着办就行。”

  “一千二百金。”

  听见这话,轩辕偲差点没惊掉了下巴,想当初他离开延平的时候,轩辕玄也就只给了他一千金用以花销。

  想到刚刚当着冷月的面大言不惭,这么快就被打脸,不由觉得有些失颜面,愤愤不平道:“怎么不去抢呢?”

  丁占也是无可奈何,之前他也觉得一千金是笔数目不小的钱财,哪知到了京城居然连座像样的宅院都买不起。思考了一会,才说:“其实公子完全不必自己掏钱,太子不是说看上什么就送你么?”

  “那都是客套话,我要是真向太子开口,这脸岂不是要丢到家了?”轩辕偲断然拒绝,挠了几下头皮说道,“这样你再去和沈家人商议商议,价钱呢往下压一压,他们都是祖传的奸商,狡猾得很。”

  他这个说法并无不妥,京中的士族哪一家不是朝上做官民间行商。像延平王府这样,只靠食邑和朝廷每年的赏赐过活,就显得十分寒酸了。

  等丁占退下之后,轩辕偲不禁郁闷的叹气,再瞧瞧那只猫咪的头正在冷月的胸口上来回磨蹭,像是一副享受的表情,气更是不打一出来,低声咒骂了一句:“色猫!晚上就把你炖了当宵夜吃。”

  冷月也发现怀里的小家伙有些不怀好意,轻轻捏住他的脖子,将之整个盘放在腿上。看着轩辕偲那纠结的神情,说道:“想不到你永王公子,竟也会因钱财而烦恼。”

  “咱家还不是我当家作主呢,父王一向抠抠索索,要不是这回进京,还从未见过他那么大方。”

  似是察觉到他言辞之中的不妥,冷月表情淡漠,纠正道:“是你家。”

  轩辕偲大大咧咧的摆摆手,一本正经说着:“如今我们同在一个屋檐之下,何必那么生分?我家就是你家,不用客气。”

  “无赖。”

  “时依,你这话可不对,分明这只色猫才更像无赖。”

  冷月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我怎么感觉你很羡慕一样?”

  轩辕偲仿佛被戳穿了心思一样,尴尬得笑了几声:“有……有么?偲才不是那样的人,发乎情止乎礼,此乃圣人教诲。”

  冷月信手捡着一枚龙眼果,雪白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将果皮缓缓剥下,动作甚是优雅。她用指尖轻轻夹住,递到轩辕偲的面前:“吃完它你就可以走了。”

  “为何?”

  “快到亥时,我要就寝了。”

  轩辕偲望了望窗外,夜空里繁星点点,夜色甚浓,确实不早了。

  不过他还是厚着脸皮,将身子朝冷月挪了近了些:“姐姐喂我,啊……”

  说着,他闭上眼睛,长大了嘴巴,一副期待满满的模样。

  “难怪归荑回楫州的时候,说你是个好色下流之辈,真是欠打!”冷月收手,将那颗晶莹剔透的龙眼送到猫咪的面前,低头说道,“他不吃,那就赏给你了。”

  听她说起归荑,轩辕偲忍不住想起那支金簪,开口争辩道:“那是诽谤是诬陷,在平川城时我可没亏待过她,就连生辰,还给她准备贺礼,怎么回过头就恩将仇报?”

  冷月有些吃惊,疑惑的问道:“她和你说了生辰?”

  “三月二十二嘛。”轩辕偲撇嘴说,“那日刚到四水郡,坐在河边看星星的时候说的,偲还为此被推下了河,还好我一向多才多艺,否则就被她谋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