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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辕炘出生于康佑十年,是老皇帝轩辕椃的嫡次子,从宗法礼乐规矩上来说,哀冲太子死后,理当立他为太子。可是,轩辕椃本身也非嫡出,所以嫡庶之分,在老皇帝的眼里并没有多大的份量。相对来说,由珍妃所出的安王,更合轩辕椃的心意。

  哀冲太子死于康佑二十四年,而轩辕炘被立为太子,却是康佑三十二年的事。那一年发生了一件大事,安王前往延平探视永王轩辕玄,登兰岭游玩之时,被嵥军攻击,身中数箭,不治而亡。正是因为庄王的意外离世,才让老皇帝下定决心立了轩辕炘。

  当然,这也是几大世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毕竟,还有一个宇王。宇王原本封号为宁,正是安王身故,老皇帝才将对安王的那份喜爱转嫁在了他身上。宇字,有包举宇内之意,足见老皇帝对他寄予了厚望。

  三十六年,老皇帝病重,朝中官吏都以为轩辕椃将时日无多。轩辕炘精心侍奉在侧,一连四个月形影不离,最后居然好转病愈。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上天被轩辕炘的孝心所打动,也是从那时起,他开始监理国政。

  如今已是四十二年,轩辕炘这个太子也当了十年。

  轩辕炘除了正妃之外,还纳有两位侧妃,子嗣里除了一位五岁的嫡女邵宁郡主之外,只有两个庶出的幼子。太子妃也明白,尚无嫡子出世,这是轩辕炘的一块心病,也是她的忧虑。都说母凭子贵,没有男娃,将来轩辕炘登基,岂会立她为后。

  “就是太子不说,晴雅也一直惶惶不安,绍儿转眼都五岁了……”说着,太子妃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轩辕炘抚着她的脸颊,小声笑道:“本宫何曾有责怪你的意思?我们都还年轻,生儿育女的事有的是机会,反倒这几年一心在政事上,冷落了你。”

  太子妃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止住眼泪:“要不太子将中书令辞了,可轻松许多。”

  “妇人之见。本宫若让出中书令,宇王那一系能白白错失机会?”

  太子妃满不在乎说道:“殿下是太子,是储君,宇王就是能耐再大,将来不也是殿下的臣子,还不是要为殿下分忧?”

  轩辕炘的神色可没她那么轻松,语重心长的叹气:“世宗朝有三任太子,父皇如今也立了两任,我霈国的储君,就同那嵥国的皇帝一样,一向长久不了……”

  太子妃赶忙伸手,将他的唇抵住:“太子不可胡言,此话若被陛下知晓,是要治罪的。”

  正如太子妃所说,安王如果是老皇帝的痛处,那么哀冲太子就是他心头的一根刺。没人敢轻易提起,特别是后者,一旦旧事重提,可能激起的不仅仅是雷霆盛怒,还有血光。而轩辕炘的话,除了提起自己的胞兄,更有一层暗示宇王对自己不利的意思。

  南霈自立国以来,皇室之间兄友弟恭,不像另外三国的皇子,为了皇位兄弟相残。正是有着皇家作表率,南霈的社会治安也相对稳定,民众都愿意遵从朝廷制定的礼法。这也是为何,安王死在延平,老皇帝也只是将永王轩辕玄斥责一番,并没有惩处的原因。

  “好,不说。本宫倒是突然想起一事,永王公子似乎尚未婚配,你可有什么提议?”轩辕炘询问道。

  太子妃想了一会,回答:“太子手下那么多朝臣,谁家没几个小姐?”

  “延平王府和士族的关系一向紧张,这等事情,怕是没人愿意。”

  “太子这叔叔可当得太过称职,连侄子的婚配都考虑。”太子妃的手指,在轩辕炘的胸口随意比划了几圈,“太子既然想斡旋两方关系,那便更要从世家小姐里给永王公子挑选一位。试想,若是陛下或者宇王先开口,人选可就由不得殿下指定推荐了。”

  轩辕炘点点头,但又面露难色:“几日前,轩辕偲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才将六部官员得罪,这谁能将女儿许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