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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梁平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我跟你,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你至少还见过你的母亲,我就没有这个福分了。”

韦梁平在桌下慢慢捏紧了拳头,神色庄重,似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半晌,他起头,眼中起了水雾。

“公主,我…是个不祥之人…”

洛黎打断他,“怎么不祥了?就因为那个法师说你不祥,你就不祥了?”

韦梁平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谁知道是哪里来的半吊子混账法师,他说话也不必负责的,想说什么便信口开河,乱讲一通,他说你不祥,如何证明?没办法证明!你若是信了,那就是傻瓜一个!”

韦梁平的眉头又皱起来了,这回洛黎没有管他。

“那你愿不愿意,把你的故事,跟我讲一讲?”

她语气温柔得很,像哄小孩子一样,循循善诱,眼中满是鼓励。

“公主…”

“嗯…我在。”

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一旦决心要讲,反而整个人放松下来。

“法师说我不祥时,我还尚未出生,母亲本想放弃我,对着那碗落胎药,还是没能狠下心。我一出生,便被法师夺去,他将我沉入邙江,便带上卫兵走了。

是我舅舅救了我,我没有见过他,只是听母亲说,是她兄长不忍心看我葬身鱼腹,偷偷派人将我打捞起。捞起后,我尚有一口气在,活了下来。”

“后来呢?你在哪里长大,又为何去了华兴宫?”

“从我有记忆起,我就一直住在华兴宫,我在凤来园长大,与母亲相依为命。”

“母亲?你一直与你母亲住在凤来园么!”洛黎之前一直以为他是在凤来园当值,却原来是与他母亲一同住的。

韦梁平点头,“是。直到我十四岁那年,才离开。”

洛黎突然想起,有一次听仁青姑姑说,凤来园住着的是一位被退婚的公主。既然住在华兴王宫,又是公主,那极有可能是国君的妹妹。

“你知不知道,你舅舅是谁?”

“不知。”

“那你知不知道,你母亲是谁?”

韦梁平愣住了。他当然知道洛黎问的,不是他认不认识母亲,她问的,是他母亲的身份。母亲是谁的女儿?是谁的妻子?又是谁的妹妹?

他不知道,小时候他曾经问过母亲他的父亲是谁。母亲听到他的问题,突然暴起,情绪失控,抓着藤条狠狠抽向他的后背。

那次打得特别厉害,是韦梁平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被打得奄奄一息,几乎只剩下半条命。

后来,便再也没有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