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叶先生见其默然,声音稍稍缓和道:“易歌,我不惩罚你,是因为惜才,为师不忍心伤害你这双执笔成经的手,但是,我也不能放任你走入迷途。一会儿回去,你把案桌从姗姗那里搬离,就和…就和李井然坐一起吧,还有,旬休结束,把你母亲叫到学塾,我要与她谈谈。”

  易歌低低地应声好,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叶先生…”

  叶先生眉毛一扬:“怎么?”

  易歌脸上纠结,咬牙道:“先生,能不能不把我的座位调离?”

  叶先生不知为何,无名火起,声音骤然拔高:“无可救药!你、你,你真是无可救药!”

  先生训完话时已是凉月初升,姗姗和游记一直等在门外,待易歌其愁颜不展地从先生书房走出,姗姗笑嘻嘻地递上一枚起死回生丹,又指了指游记,以表一视同仁。易歌强自笑了笑,接过丹丸二话不说吞了下去,经历了课堂掌诫及书房训话,其心情显得有些低落,至于姗姗和游记,一个长期与先生不和,另一个因为成绩平庸被先生忽视,两人心情倒是没受多大影响。

  姗姗爷爷不知出于何考量,对姗姗在学塾表现全然不在乎,游记父母没有姗姗爷爷那般心大,也许是因为经营杂货铺接触过一些四海为家的游商,他们并不认同先生的“万般皆下等惟有读书高”,当然,面对先生的责问时,他们也不会与先生冲突。对待游记的功课,游记父母大致秉持着无为而治、顺其自然的理念,当然这个无为而治并不是无所作为,而是不过多地干预,只希望游记过着小镇大多数人那样安平的日子,或者让他选择自己的想要的生活。

  “游小记,你不会是装的吧!”姗姗半信半疑地看了游记一眼,狐疑道:“你和易歌服用我的起死回生丹已经十年了,易歌基本没有不适反应,你怎么还会失去味觉,而且还半月之久。”

  “我骗你干嘛,姗姗!”游记对姗姗强行灌药的行为大声抗议,谁没事好好的会吃药,还一吃就是十年,“这种每天吃饭如同嚼蜡,还要装作很好吃的模样给我母亲看,你以为我愿意嘛!易小歌,你真的完全没有感觉了吗?”最后一句,游记不死心地向易歌发问,悟性、功课大有不及就算了,连耐药性也都不如易歌,这也太打击人了。

  易歌性格开朗,能与游记、姗姗成为好友,自不是什么伤春悲秋之人,半段路途,基本将先前郁闷消化干净,听到游记问话,笑着摇头道:“游小记,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吞下那枚丹丸后,我至少……”说到这里,故意把话拖得很长,引来游记期待地目光,“至少有一刻钟,舌苔完全没有知觉吧!”

  “一刻钟!”游记表情瞬间由期待转变为郁闷:“而我要十余日,你还是别告诉吧……死易歌,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哈哈哈!”“哈哈哈!”姗姗与易歌大笑,游记大呼小叫,“太欺负人了!”,冲上前与易歌一顿追打,你一记手刀切我胳膊,我一脚蹬你小腿,好一会儿两个少年脸带笑意跑回姗姗身侧,易歌似想到了什么,止住笑问道:“姗姗,小时候你的服药频率是半年一次,随着年龄增长逐渐变成一月一次,如今,你几乎每天都要吃上一粒,否则浑身虚脱、萎靡不振,我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游记经易歌提醒,也发现此问题,不禁有些担心地忘了过去。

  “游小记、易小歌,你们看什么看,姐姐我好着呢,这种小病,哪里难得住我爷爷!”姗姗被两双古怪的眼睛盯得浑身不舒服,没好气地啐骂一声,见两人大松了一口气,又半真半假地低声叹道:“不过,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姗姗,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游记先沉不住气,不满地嚷嚷。

  “就是,什么叫你的时间不多了!”易歌觉其话语前后矛盾,同样大感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