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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豆必须承认,在与林钒握手的刹那,她深埋内心的那种对家庭的渴望瞬间破土而出。林钒的手,和岑豆想象中的父兄的手一样,宽厚温暖,那一瞬,岑豆激动得差点脱口叫林钒“爸爸”。

岑豆泫然欲泣的神色马上被林钽捕捉到,并且,歪曲成了“岑豆看上了自己大哥”那种荒唐的信息。林钽的醋劲儿马上上来了,小孩儿似的强行分开两人,还多此一举的把手臂环在岑豆腰间,不着痕迹地把岑豆拉向自己。

只是再不着痕迹,到底还是露出一点酸溜溜的苗头,岑豆敏锐地觉察,只觉得哭笑不得。

林钒也是一愣,但兄弟连心,林钽脑子里那些糟粕林钒也多少感觉出来点,不禁在心里笑骂:臭小子,连你哥都防!

“我书房里还有些文件要看,让林钽先领你到处逛逛,你头一次来,不要拘束,以后这儿就是自己家了。”

“谢谢大哥。”岑豆这声大哥算是叫顺嘴了。

等林钒刚离开两人视线,林钽立马站到岑豆面前,双手捧着岑豆的脸,强迫岑豆眼里只有自己。

岑豆皱眉,这是怎么了?

林钽看着岑豆,叹口气,之后低下头,强硬地在她的唇上亲了又亲,丝毫不在乎旁边那帮佣人保镖的反应。当然,在林家待了这么多年,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什么时候出头什么时候装壁纸这样的眼色他们还是有的,在三少夫妻“培养感情”的档口,人早跑没了。

终于在岑豆觉得自己多了脸马上就要烧起来的时候,林钽放过了那颗被蹂躏的不像样子的唇瓣,哑着声音说:“不许你对林钒动心,你就只能看我!”

岑豆失笑:“你乱想什么啊!”

好吧,林钽承认自己小气,但是,真爱上一个人,谁又大方得起来?

岑豆长长地叹了口气,反握住林钽的手,算是解释吧。她跟林钽说:“我只是觉得他像父亲而已。”

林钽连连点头:“他都三十八了,他老婆比你我还年轻呢!”

“……”这话听着真不顺耳,老娘也很年轻好不好!

“算了,我看他一时半会儿也抽不出时间来,我先带你去后面花园逛逛,估计吃饭的时候他就能下来了。”

岑豆的注意力一下全集中到“花园”上,连看林钽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怎么说呢,反正林钽有点发毛。

“你家竟然有花园!花园啊!天啊!我居然嫁了个有钱人!那我岂不是也变成富婆了!”

林钽牵起岑豆的手往花园走,早知道一个花园就能把她高兴成这样,他早就带她回来了。这时候的林钽还不明白,只因为花园是林钽家的岑豆才会这样兴奋,换成别人家的,她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她不贪心,从来都知道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许觊觎。在岑豆心里,林钽已经是自己的家人了。

林家的花园其实并不大,毕竟是在市区里,寸土寸金的地方,能附带一个花园已经算是奢侈。尤其林家兄弟白手起家,勤俭节约惯了,花园游泳池那种东西在他们看来,除了摆阔并没有多少实际意义。所以最初的时候,这里其实只是一大片草地,间或几棵茂盛的杨柳,把林家大宅衬托得越发幽深神秘。

直到林家大家长娶了媳妇,这里才有了点花园的影子。那个稍微多了点浪漫神经的女人,总是觉得林家大宅阴森恐怖,成天张罗着要搬出去。林家家长为了安抚老婆,随即命令手下在大宅里种花养狗增添人气。不到一个月,原本肃穆得让人不敢呼吸的林家大宅变得鸡飞狗跳。

特别要重点说的是现在岑豆站的地方,一间三十平左右的玻璃温室。温室长得很普通,基本就是一块玻璃一块玻璃拼接起来的那种。但是里面养的花可就不普通了。比如西南角那几盆黑不溜秋的郁金香,还有北边靠窗摆着的花里胡哨的蝴蝶兰。

不过岑豆的注意力却被最犄角旮旯的一盆君子兰吸引了。

“那盆……是不是就是去年花卉交易中心拍出去的天价君子兰?”岑豆惊呼。

“不清楚,我大哥弄回来的,我对花草没什么研究。”

岑豆白了林钽一眼,一百万买一盆花,多惊悚的新闻,并且就发生在家门口,连她在实验室都听说了,这人居然不知道。

不不不,重点不在这儿,重点是,那个花一百万买花的冤大头居然是自己今天嫁的这个人(他哥也不行啊喂!)。这情景就跟某天你出门买早餐的时候发现你一直崇拜的天神似的偶像居然就住在你家隔壁,然后他买的早餐是加根香肠的煎饼果子而你买的是加了个蛋的煎饼果子,那股冲击波的强度和眼下几乎是同等的啊。

岑豆又激动了,连看林钽的眼神都带上了“¥”符号。

“也没啥特别的,就是比别人多开几朵么。”林钽说的有点委屈,老婆居然因为一朵破花瞪自己。在他看来这盆花确实没啥稀奇的,顶天就是别人开十朵它开一百朵的区别。

“是啊,比别人多几个零而已。”岑豆在心里流泪,地主与长工之间的鸿沟太深了。

林钽可不知道岑豆心里纠结的到底是啥,只以为岑豆喜欢这盆花,为了讨岑豆欢心,林钽立即表态:“你要是喜欢,咱们就把它搬回公寓去养着。”

岑豆“嗷”一声跳起来,就跟被林钽踩了尾巴似的,手臂在胸前摆了一个大大的叉:“你要是敢往家里拿,我就立马收拾东西走人!”开玩笑,那东西进了家门,她晚上能睡得着么!上厕所都得想着抱着那盆一百万的花啊!

“好吧好吧,不拿回去,改天我买一盆一样的送你。”

岑豆拉着林钽的手:“不用那么麻烦,你把买花的钱存我卡里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