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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如稷一行人抵达碧水村时已经是深夜,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叫外,村里一点人声都没有。
夏景玲哭了一路,这会儿脚也疼,眼睛也酸,累的几乎连迈腿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她家世不错,又是独生女,父母平时也乐意宠着,可以说长这么大都没受过这种委屈。
迟如稷一路都在道歉认错,把责任全部都推到了家人头上,恨不得把自己洗白成一个懵懂无知,被父母左右了所有思想和人生选择的出水白莲。
可惜夏景玲现在不乐意信他了。
人都是这样的,爱你的时候觉得你千好万好,说什么就信什么,但当开始有了怀疑,那就看哪里都觉得可疑,说什么都觉得不值得信任。
从恋爱中找回智商的夏景玲只觉得她要真信了迟如稷才是傻子,什么全部都是他家中长辈的安排,他都不知情……
好家伙,奔二十岁的人了,真这么天真还得了?他是智障还是脑残?
不……
去掉滤镜的夏景玲想着,没准在迟如稷眼里,她才是个真.智障。
迟春来这两天在迟矜然跟前受了不少气,晚上吃饭又被嘴炮输出了一通,正气得在床上翻来覆去,大门就被人拍响了。
董丽英扯着嗓子喊:“老二,老二,是我们啊,赶紧出来开门!”
迟春来一骨碌翻身下床,踩着草鞋就跑了出去。
“娘,你们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不是打算以后都住镇上的吗?
他不问还好,一问董丽英就更来气了,一把推开迟春来,骂骂咧咧的往里走:“迟矜然那个小贱蹄子呢?让她赶紧滚出来!黑心肝的小畜生……”
董丽英越骂火气越旺,干脆从旁边抽了把柴刀:“她在哪个屋睡着呢?”
“睡的绛如她们屋……”迟春来愣愣地答了,看见亲娘手里的柴刀才猛地一个激灵,“娘,您这是干啥?”
董丽英不理他,举着柴刀气势汹汹就往屋里走:“滚出来!害得我们走了半天夜路,你还有批脸睡觉?起来!”
迟矜然压根就没睡,去闹事的壮汉是她让盛时遗帮忙安排的,闹事的时间也是她定的,眼下这个局面可以说本身就是她一手算计来的。
她靠在床头,两手在浓密的黑发中绕了几下就将头发松松挽了起来,一张带着些微的倦意的脸漂亮至极,整个人仿佛能在黑夜中发光一般的美丽。
董丽英先是看得一愣,随即立马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嘲讽道:“小浪货一个,你在这骚给谁看呢?”
“你拿着柴刀是想干什么?砍我?”迟矜然不答反问,目光看似无意地扫过人群中间的夏景玲,“逼着我妈装病把我骗回乡下,就为了强占我的院子,好处都让你们拿完了,这会儿还要拿刀砍我?”
她冷笑一声,干脆侧过头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伸手在上面点了点:“来,往这砍,最好一下砍死,你们就能给我抵命了。”
董丽英拿着刀的手一僵,登时放也不是,砍也不是,她本身就只是想吓唬吓唬迟矜然,借机把卖三合院的钱要来,可现在这丫头明摆着不吃这套,她就有些骑虎难下了。
“娘,您先把刀放下吧,没准这里面还有什么误会。”迟春生见老太太尴尬,连忙开口解围,说话间还不断示意她看后面的夏景玲。
董丽英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个外人,再露出丑态恐怕对孙子的婚事不利,忙把柴刀递给迟春生,僵硬地冲夏景玲笑了笑。
“景玲,让你见笑了啊,我刚刚就是气上了头。”